回到酒店，我找到张慕白。他问道：“聂总，有什么吩咐？”我笑道：“坐，最近酒店的经营情况很好，你功不可没。”他说道：“谢谢聂总夸奖，都是分内的事。”
我正色道：‘公司要扩大经营规模，你发布招聘信息，我们需要财务，人事，以及职业经理人等方面的人才。你要尽快从酒店经理的身份抽离出来。你的定位应该是连锁酒店的总经理，你明白吗？”
听我说完这家伙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满脸涨红。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回话。我摆了摆手继续道：“我们在东城拿下一个酒店项目，和我们现在这家规模差不多。你又在短时间内，再拉起一支队伍。接手那边的经营。”给他倒了杯水，盯着他不再说话。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站起身道：“聂总给我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一定全心全意为公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摆手示意他坐下，“接下来是场硬仗。你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接下来看你的表现。如果东城的项目也和这家酒店一样，我准备再各个地区都开两到三家酒店。我端起酒杯，我们共同奋斗，不负韶华。”他端起水杯和我碰了一下。激动道：“我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站起身道：‘你忙吧！我走了。”离开酒店，往小院去了。人还是要有奔头，虽说我有画饼的嫌疑，但是也不算是骗他，既然要做这一行就要做到最好。
回到小院，夜已深了。推开院门，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张牙舞爪，风一过，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低语。石坤的警告又在耳边响起——“东城那地方阴气重”。这家伙虽然整天神神叨叨，但关乎生死的事，他从不打诳语。
我摸出钥匙开了屋门，没开大灯，只拧亮了玄关一盏昏黄的小壁灯。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走到窗边，望着沉沉的夜色，李主任那句干脆利落的“懂”和李倩儿精明的眼神在脑海里交替闪现。天上掉的馅饼，往往裹着铁钩。东城那酒店，价格再诱人，也得先弄清楚老板为什么被抓，那“不便透露”的事到底是什么。石坤的直觉像根刺，扎得人心里发毛。
坐到书桌前，我摊开笔记本，拧开钢笔。得做两手准备。先列了几个信得过的老关系，打算明天一早就派人去东城实地摸底，不光看酒店硬件，更要打听清楚周边的风吹草动，尤其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事”。另起一行，记下张慕白的名字。这小子今天激动得脸通红，眼里有光，是真心想往上爬。但光有干劲不够，东城那摊子水太浑，得给他配个稳得住的老手搭班子，既要防着生意场上的明枪暗箭，也得留神那些看不见的脏东西。小龙小虎在山里，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石坤得坐镇这边，分身乏术。
笔尖顿了顿，在“人手”两个字上重重画了个圈。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背后牵扯的东西，恐怕不是钱能摆平的。李倩儿和她表哥，是看准了我想扩张的野心，还是另有所图？那每人一成，喂得饱他们的胃口吗？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深秋的寒意，吹得后颈凉飕飕的。我合上笔记本，起身走到里间，从保险柜底层摸出个沉甸甸的乌木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几枚刻着繁复符文的古铜钱，还有一小叠暗黄色的符纸，纸边都有些毛了。这东西很久没用过了，指尖拂过冰凉的铜钱，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当年山雨欲来时特有的土腥气。希望用不上，但东城……总得备着点。关上盒子，那点沉甸甸的凉意仿佛顺着指尖爬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