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白忙活,”我转过身,背靠着窗框,阴影笼罩着大半张脸,“至少,我们知道了第九局的水有多深,吴局长的心眼儿……又有多密。”我试图让语气轻松些,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自嘲。那深海中变幻的光影、吴刚焦躁的敲击声、吴用沉默中深不可测的眼神,还有最后那人影带着锦盒消失的画面,都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闪过。吴用那句“全面监控,把他们的老巢找出来”的命令,现在想来,每一个字都透着早有预谋的笃定。
石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坐直身体,双手烦躁地搓了把脸:“他图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布局,连自己人都瞒得死死的。那玉佩要是假的,他就不怕对方不上钩?或者……钓上来了,他能接得住?”他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被利用后的不甘,“你说,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摇摇头,走到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沙发柔软地陷下去,却无法缓解精神上的紧绷。“不知道。吴用这种人,心思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他既然敢用假玉佩钓鱼,就一定有他的依仗和后手。也许,他等的就是对方自以为得手后,露出真正的马脚,顺着线摸到老巢才是最终目的。”我顿了顿,想起吴用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们看到的,恐怕只是他棋盘上的一角。至于风险……他大概早就算计好了,或者,那点风险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石坤沉默下来,客厅里又只剩下窗外偶尔的风声。他起身走到角落的小吧台,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杯,水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放下杯子,他抹了把嘴,声音低沉了许多:“也是,能坐稳那个位置的,哪个不是狠角色。咱们这种‘帮忙的’,说到底就是几颗棋子,用完就扔,知道的越少越好。”他走回来,重新坐下,整个人似乎泄了劲,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只是……感觉有点憋屈。”
我没接话,目光落在窗外庭院里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树叶上。憋屈吗?或许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置身巨大旋涡边缘的无力感。吴用这盘棋,赌注显然不小,而我们,连旁观都算不上,只是被临时征用的背景板。别墅里温暖舒适,隔绝了外界的风浪,也隔绝了事件的核心。石坤说得对,这里的事,确实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至少表面上如此。只是心头那点被深海寒意浸染过的不安,以及吴用那张在监控屏幕冷光映照下、高深莫测的脸,却像一层薄薄的雾霭,萦绕不散。远处,海平面的方向,天色似乎透出了一丝极淡的灰白,漫长而诡谲的一夜,终于要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吴刚带着疲惫的神情,走进来。我问道:“吃早饭了吗?没有的话对付吃一口。”
他也不客气,拿起餐桌上包子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那些人全部被抓了。还有局里的内应。一网打尽。”
面无表情的喝了口粥,这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局里的人,速度这么快。
吃过早饭,吴刚道:“我爸让我和你说一下,你们可以收购两家星级酒店。作为这次的感谢。”
听他这么说,我眼前一亮。如果能再有两家星级酒店,也算是和张树森有交代了。想到这些,我心情大好。
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找到突破的契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突破。望着天空飞翔的海鸟,又顿觉心旷神怡。现在已经得到的够多了,至于那突破的契机,还是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