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你啊!还是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了。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看了一下他们两个道:“我也是想尽快完成这次任务,赶紧回去。这里不是国内,在这待的时间长了,总局的不舒服。”
那丝涟漪极其微弱,若非我们早已将感知催发到极致,几乎要被忽略。它像墨水滴入静水,迅速晕开,随即又隐没在更浓重的黑暗里。没有后续的动静,仿佛只是错觉。
“啧,还挺谨慎。”刘正明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化作一道气流,“看来是探路的耗子,先来踩点。”
张新成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肩背线条,像拉满的弓弦。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在下方那片死寂的伪装矿区缓缓扫视,不放过任何一寸阴影。“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们越小心,越说明这饵够香。”他轻哼一声,“就看他们忍不忍得住这晶髓的诱惑了。”
我微微颔首,目光同样没有离开那片精心布置的舞台。风似乎更冷了些,卷起矿坑边缘的细碎沙砾,发出细微的呜咽。远处伪装项目部的板房里,灯光依旧微弱而稳定,扮演矿工的军方人员按计划进行着最后的“巡视”,动作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感。一切都在计划中,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过,但真到了这一刻,心脏依旧被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地撞击着胸腔。时间被拉得粘稠而漫长。
“老熊那边呢?”我低声问,视线投向下方巨岩的方位。
“稳着呢,”刘正明嘴角扯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那大块头,现在跟块长了青苔的石头没两样,气息敛得比胡奎还死。姬东歌在暗处盯着,放心。”
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沉重地压迫着感官。下方矿坑张着漆黑巨口,嶙峋的花岗岩堆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像巨兽的森森利齿。每一块岩石的阴影里,都可能蛰伏着我方最精锐的修士,他们将呼吸与心跳都压到了极限,如同冬眠的蛇,只等雷霆一击的信号。而项目部附近,那些看似松懈的“矿工”和“管理人员”,手指都若有若无地搭在腰间的硬物上,眼神在昏暗中锐利如鹰隼。埋藏的炸药引线如同毒蛇的信子,静待着点燃的刹那。
不知又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煎熬的一个时辰。那死水般的黑暗深处,终于再次泛起了涟漪。这一次,不再是试探的轻点,而是数道!它们如同投入镜湖的石子,接连不断地在矿区边缘的感知屏障上荡漾开,彼此交织,形成一片微不可察的紊乱区域。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刘正明的呼吸骤然屏住,张新成的手无声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终于……”我心中默念,所有的紧张在这一刻化为冰冷的杀意,无声地蔓延开来。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标尺,牢牢锁定那片涟漪的中心——它们正悄无声息地,向着下方亮着微光的项目部,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群,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