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赫玉琳听完不仅没慌,反而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周晋冀,语气带着几分犀利:“周厂长,我知道您要讲证据。那我问您,要是何小天对我没意思,不想跟我结婚,他凭什么在住院时摸我的手?半夜给我递热水时,又凭什么攥着我的手不放?这要是不算想处对象,那就是耍流氓!”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周晋冀没料到这姑娘如此直接,连“摸手”这种私密的事都敢当众说,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她胆大得有理——她知道绕开“感情拉扯”的模糊地带,直接抓住“行为负责”的关键;既显得坦荡,又让问题没法回避。
周晋冀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何小天是他从北边一起回来的老兵;性子憨厚,却也带着点年轻人的优柔寡断。可要是真像赫玉琳说的“摸手不负责”,那就是作风问题了,绝不能姑息。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车间的分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让何小天立刻来我办公室,跑步过来!不管他腿脚好没好利索,都给我忍着!”
电话那头的赵刚愣了愣,赶紧应下:“好嘞,我这就叫他去!”
挂了电话,周晋冀看向赫玉琳,语气缓和了些:“赫护士,您放心,这事我会查清楚。要是何小天真如您所说,我肯定让他给您一个说法;要是有误会,咱们也把话说开,不耽误您的事。”
赫玉琳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帆布包的边缘——她知道,接下来就看何小天的态度了,她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极致。
没十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砰”地推开;何小天拄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闯进来,额头上满是冷汗,裤腿的膝盖处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显然是真的“跑步过来”,腿脚还没完全恢复,每走一步都带着吃力。“厂长,您找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瞥见了坐在一旁的赫玉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木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周晋冀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判断。他指了指赫玉琳,语气严肃:“何小天,你跟赫护士的事,好好说说吧。别跟我藏着掖着,是想处对象,还是真像赫护士说的,只是‘耍流氓’?今天把话说清楚,别让人家姑娘受委屈,也别让我看不起你!”
何小天张了张嘴,看着赫玉琳清亮又带着几分委屈的眼神;又看看周晋冀严肃的表情,脸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赫玉琳竟然会直接找到厂长办公室,把两人的私事摆到了台面上。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办公室;落在三人身上。赫玉琳坐得笔直,眼神坚定;何小天蹲在地上,头埋得极低;周晋冀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看着两人——这场由“胆大姑娘”掀起的“讨说法”,终究要在今天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