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的猪圈里刚添了二十几头肥猪,哼哼唧唧的叫声混着稻草的潮气扑面而来。周晋冀蹲在圈边,看着老饲养员给猪添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木栅栏,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冷库扩容的事,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厂长,您可算在这儿了!”财务老陈跑得满头大汗,怀里的报表被风吹得哗哗响,“这是刚核算完的收支账,您快看看,再不想办法,咱们账上的钱就快见底了。”
周晋冀接过报表,借着猪圈旁的灯泡光往下看,一行行数字刺得眼睛发沉——粮食采购花了三万多,收这些猪又付了一万二,加上农庄饲料、员工工资预支,原本充盈的账户余额,只剩下不到五千块。他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前世的日子,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前世他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大本事,却也从没被钱绊过脚。住的是父母留下的老房子,开着十万出头的代步车,每月工资够吃够喝,偶尔还能出去旅趟游,“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轻松得像踩在棉花上。
可穿越到这1958年,他成了肉联厂厂长;手底下管着几百号人,反倒天天被钱追着跑;这种落差感,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前两个月不是刚结了供销社的肉款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周晋冀指着报表上的支出项,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他知道钱花在哪儿了——粮食要囤,猪肉要收,仓库要修,每个环节都得真金白银地砸,可这花钱的速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主要是粮食采购太费钱了。”老陈掰着手指算,“您让我们‘粮票不够就用肉换’,前前后后换了三万斤粮食,相当于亏了不少差价;加上您特意交代要收农户的活猪,价格比从公社买贵了两成,这又是一笔大开销。”
他顿了顿,声音放低,“虽说上级特许今明两年不用上缴利润,可咱们这花法,就算有座金山也扛不住啊。”
周晋冀没反驳。他比谁都清楚,这些钱花得值——粮食和活猪都是保命的东西,现在多花一分,明年就少一分风险。可问题是,账上没钱;后续的储备计划就没法推进,甚至连肉联厂的日常运转都要受影响。总不能让员工不拿钱干活,更不能耽误了和供销社的合同。
“我去趟城里的供销社。”周晋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咱们手里有冻肉和腊肉,他们缺肉,正好谈谈提前结算的事。另外,你去跟周边的公社说,咱们可以帮他们代加工猪肉,收点加工费,也能周转一下。”
老陈眼睛一亮:“这主意好!供销社的王主任跟您熟,提前结算应该没问题;代加工这事我也听说过,不少公社没屠宰场,正愁猪肉没地方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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