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家的酒桌很是热闹，八仙桌上的红烧肉见了底，糖醋鱼的骨头都被啃干净，只有周晋冀面前的酒杯没动几口——田蓉特意叮嘱他伤没好透，绝不能多沾酒。
易中海刚端起杯要劝，就被聋老太太用拐棍敲了下手背：“小易你别胡闹，晋冀的伤要紧！”
老太太说着，自己先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青布棉袄：“时候不早了，我这老骨头得回去歇着。晋冀，你送我一趟，正好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周晋冀立马应下，刚要扶她，傻柱就凑过来：“奶奶，我送您吧，晋冀还得歇着呢。”
“你留下陪小梅收拾碗筷，家里刚开火，别乱了规矩。”聋老太太摆了摆手，眼神往周晋冀那边递了个暗号——两人都心照不宣；老太太家那套卫浴的材料钱，还没结清呢。
出了傻柱家的门，晚风带着凉意，周晋冀特意放慢脚步，扶着聋老太太的胳膊。“您老早就算计着让我送了吧？”周晋冀笑着开口，“那套卫浴的瓷砖和抽水马桶，都是外国货，您用着还习惯。”
聋老太太“噗嗤”一笑，声音压得低了些：“你这小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初帮傻柱娶媳妇，我送怀表送金条，哪回亏过你？这次的卫浴比当初的棺材板金贵，我的谢礼自然也不能寒酸。”她顿了顿，拍了拍周晋冀的手，“你放心，保准合你心意。”
两人说着就到了聋老太太的家里，门口石榴树落光了叶子，只有墙角的煤炉还冒着细烟。进屋后，老太太让周晋冀关上门，自己摸索着走到床底下，吃力地拖出一个上了锁的樟木箱。“咔嗒”一声，铜锁打开，里面铺着厚厚的红绸布，掀开布的瞬间，周晋冀的眼睛都亮了。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件瓷器，有青花缠枝莲纹碗，釉色浓艳欲滴；有粉彩过墙梅瓶，花瓣娇嫩得像要透纸而出；还有斗彩鸡缸杯，巴掌大的杯子上，小鸡啄米的纹路栩栩如生。每一件都胎质细腻，底款印着“大明成化年制”“大清乾隆年制”的字样，不用细辨就知道是实打实的官窑珍品。
“瓷器换瓷器，没让你失望吧？”聋老太太坐在炕沿上，看着周晋冀的反应，脸上满是得意，“这都是我陪嫁过来的宝贝，当年藏在墙缝里才躲过战乱。本来想留着给傻柱，可那小子粗手粗脚的，保准不出三个月就给我摔了；交到你手里，至少能完整保存下去。”
周晋冀拿起一个青花碗，指尖抚过温润的釉面，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上辈子在博物馆见过类似的成化斗彩杯，后世拍卖会上拍出过天价，这一箱子瓷器，50年后随便拿出一件，都够买下好几个养猪场。这笔买卖，简直赚翻了。
“您老这谢礼，也太贵重了。”周晋冀放下瓷碗，语气里满是真诚，“不过卫浴的钱哪用得着这么多，我拿两件就够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聋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最看重的就是靠谱的人。你帮傻柱，不是图他的好处；给我修房子换卫浴，也没多要一分钱。
这点东西算什么？以后你可得多给我送点肉过来，我牙口不好，要炖得烂烂的五花肉，不然我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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