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的时候,屋里的灯光亮起,暖黄的光洒在方桌上。四个菜摆得整整齐齐,饺子在锅里煮得浮浮沉沉,咕嘟咕嘟的声响是屋里唯一的动静。
周晋冀给自己倒了杯茅台,酒香醇厚,抿一口暖到胃里,可心里却莫名空了一块。
他想起去年过年,还在营地的临时棚子里,和赵刚、王铁柱几个弟兄凑在一起吃杀猪菜,吵吵嚷嚷的格外热闹;今年住进了宽敞的新房,吃的喝的都比去年好,身边却没了说话的人。
院子里传来贾傻柱一家的笑声,隔壁贾家的孩子在哭,这些烟火气隔着一道墙,却显得格外遥远。
饺子煮好了,咬开一个,汤汁溅在舌尖,鲜得很,可周晋冀却没吃几口。他端着酒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空——偶尔有烟花在远处炸开,转瞬即逝。他突然想起白天姑妈劝他的样子,想起娄半城夫妇提到娄小娥时的眼神,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明年,是不是该娶个媳妇了?
以前在战场上,没想过这些;刚到四九城,忙着稳住肉联厂,也没心思考虑。可现在厂子稳了,房子有了,身边的弟兄们不是娶了媳妇就是成了家,唯独他还是一个人。逢年过节的,这种孤单感就格外明显。
他自嘲地笑了笑,喝干了杯里的酒。这事急不来,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凑活。他想起娄小娥上次来肉联厂送布料的样子,姑娘长得娇俏,性子也大方,只是年纪还小,明年才成年。摇摇头把这念头压下去,他夹起一块带鱼,慢慢嚼着——先把年过完,年后还有扩建厂房、开拓津门销路的大事等着他,婚事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夜深了,院子里的热闹渐渐散去。周晋冀收拾好碗筷,把剩下的饺子放进竹篮里,准备明天带给易中海家。他躺在炕上,听着窗外的鞭炮声,心里却很踏实。
一个人的年虽然冷清,却也让他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把肉联厂办得更好,然后找个合心意的姑娘,成个家;过上真正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