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设则从床底下翻出一瓶珍藏的茅台——这是他去年评上“肉联厂先进个人”的奖励,一直舍不得喝,今儿特意拿出来招待周晋冀。
中午时分,周晋冀夫妇提着雪花膏和毛线进门,刚跨进院就被香味勾住了脚步。“你们这也太破费了!”
周晋冀看着厨房餐桌上摆的六菜一汤——红烧肉、红烧鲫鱼、炖排骨、炒青菜、鸡蛋羹,还有一碗玉米糊糊,连忙摆手,“说了家常便饭,怎么弄这么多硬菜?”
“都是农场的菜,我让建设付了钱的;没占公家便宜。”于莉连忙上前接过田蓉手里的东西,把人往凳子上让,“要不是厂长惦记着,我现在还在车间听机器响呢;这点心意您可千万别推辞。”
田蓉握着于莉的手笑:“看你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啥。”
酒过三巡,李建设端起酒杯,红着脸敬了周晋冀一杯:“厂长,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周晋冀仰头把酒喝了,拍着他的肩膀:“咱们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于莉本身干活就踏实,我不过是帮着递了句话;不算啥。”
席间,于莉和田蓉凑在一起女人之间的琐事,李建设则跟周晋冀说起农场的事,没人提工作调动的“后门”,也没人说感谢的客套话。
他们都清楚,在这家家户户勒紧裤腰带的年景;太过张扬的感谢反而会惹来闲话,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比任何话语都更显情谊。
周晋冀则拍着李建设的肩膀:“农场明年要扩种玉米,你经验足;多上点心。”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于莉攥着田蓉送的雪花膏,心里踏实极了——这顿饭,不仅谢了人情,更把这份兄弟情、同事谊;暖得更热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