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第二批粮食的发货事宜,又安排好后续接收的各项筹备工作后,周晋冀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些,也终于能抽出精力多兼顾家里几分。而就在这时,田蓉那边传来了让全家上下都欣喜若狂的好消息。这天上午,春日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洒在走廊上,田蓉穿着整齐的白大褂,正带着护士组在内科查房。刚走到302病房门口,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恶心感毫无预兆地涌上喉咙,她下意识地猛地捂住嘴,脚步踉跄了一下,弯腰对着墙角干呕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跟在身后的年轻护士小吴眼疾手快,连忙上前稳稳扶住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担忧:“田医生,您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厂里、医院两头跑太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室歇会儿?”田蓉摆了摆手,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接过小吴递来的温水抿了一口,压下喉咙里的不适感。她蹙着眉仔细回想,最近饮食都格外规律,肉联厂送来的粮食新鲜,家里做饭也干净,肯定没吃坏东西。这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让她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个埋藏在心底许久的念头瞬间冒了出来,让她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强压着心底的悸动,田蓉硬撑着查完了剩下的几个病房,每一步都走得有些心神不宁。一结束查房,她没敢有半分耽搁,也没回内科办公室,径直转身往妇产科的方向快步走去。妇产科的李主任是她的老熟人,见她神色慌张地过来,连忙安排了检查。等待结果的那几分钟,田蓉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心都沁出了汗,心里又期待又忐忑。当李主任笑着把检查报告单递到她手里,指着上面“妊娠五周,胚胎发育良好”的字样时,田蓉握着单子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盼了这么久,付出了那么多,她终于怀上了,终于要当妈妈了。
田蓉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住翻涌的情绪。她小心翼翼地把报告单折了又折,放进白大褂内侧的口袋里,用手轻轻按着,仿佛这样就能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走出妇产科,她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一路快步往家赶。她心里清清楚楚,在这个年代,孩子是维系夫妻感情最坚实的纽带,更是女人在家庭里的底气。之前院里偶尔有闲言碎语,说她和周晋冀结婚这么久没孩子,现在这个孩子的到来,就是对所有流言最好的回击,谁也改变不了他们夫妻俩安稳幸福的生活。
傍晚时分,周晋冀准时下班,骑着自行车往家属院赶。刚推开家门,就看到田蓉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柔又灿烂的笑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快步迎了上来。“晋冀,你看这个。”田蓉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还微微发颤,把手里的检查报告单递到他面前。周晋冀心里疑惑,伸手接过单子,目光落在上面的字迹上。当“妊娠五周”这几个字映入眼帘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自行车都忘了往旁边放,车身晃了一下才稳住。几秒钟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喜悦涌上心头,他猛地扔下自行车,一把将田蓉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发颤:“蓉蓉,我们……我们要有孩子了?真的吗?”
“嗯,是真的。”田蓉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用力点了点头,泪水再次忍不住涌了出来,这次却是幸福的泪水。周晋冀抱着她的手臂渐渐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喜悦过后,更多的是密密麻麻的紧张。他两世为人,走过枪林弹雨,打理过偌大的肉联厂,却还是第一次要做父亲,一点经验都没有。他低头看着田蓉的脸颊,生怕自己照顾不好她,更怕她孕期累着、受一点委屈,心里满是手足无措的慌乱。
当晚,周晋冀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好好吃,就急匆匆地骑着自行车,挨个去通知两边的家人。他先去了田蓉父母家,敲开门,看到田松年和乐思怡,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爸,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蓉蓉怀孕了!”田松年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放在桌上,眼睛瞬间亮了;乐思怡更是激动得直拍手,快步走上前抓住周晋冀的胳膊追问:“真的?蓉蓉怀多久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得知详情后,乐思怡当场就转身去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说:“我这就搬去跟你们住,蓉蓉怀着孕可不能马虎,饮食起居都得我亲自盯着才放心,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安抚好岳父母,周晋冀又骑着车赶往四合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姑姑周秀兰。周秀兰正在灯下缝补衣服,听到消息后,手里的针线“啪嗒”掉在桌上,她猛地站起身,拉着周晋冀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哎呀!太好了!晋冀啊,这可是大喜事!”她反复叮嘱着,眼眶都红了:“晋冀啊,蓉蓉怀了孕,就是咱们周家的功臣,你可得多担待着点,家里的活一点都别让她沾,缺什么少什么跟姑姑说,姑姑给你们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乐思怡就提着两大包行李赶到了肉联厂家属院。她一进门,就先仔细打量了一圈家里的环境,然后径直接管了厨房。从那天起,乐思怡每天变着花样给田蓉做营养餐,早餐要么是熬得软糯的小米粥配嫩滑的鸡蛋羹,要么是香甜的玉米糊加手工馒头;午餐和晚餐更是丰盛,鸡汤、鱼汤、排骨汤换着来,还搭配着新鲜的蔬菜,每一样都精心搭配,既要保证营养均衡,又要兼顾田蓉的口味,生怕田蓉和肚子里的孩子营养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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