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海坛岛，晨霜凝在院角的草叶上，泛着冷白的光。风裹着寒意，刮得脸颊生疼，晚晴扶着腰，站在院门口，望着通往镇上的山路，眉头微微蹙起。今天是产检的日子，往常都是守业扶着她，走两个时辰的路去镇上，可如今，只有她一个人。
“晚晴姐，真不跟我一起去？我正好要去镇上买东西，能扶着你。”隔壁的小花挎着竹篮，站在门口劝她，眼里满是担忧。
晚晴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指尖下意识地护着高高隆起的小腹：“不用啦，你忙你的。我自己能行，慢慢走，不着急。”她不想麻烦别人，更不想让乡亲们看到自己的脆弱——守业不在身边，她必须撑住。
小花叹了口气：“那你路上小心点，累了就歇会儿，别硬扛。”
“知道啦，谢谢你。”晚晴挥挥手，转身踏上了山路。
山路崎岖，布满碎石，晨霜融化后湿滑难行。晚晴走得极慢，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站稳，再抬起另一只脚。她扶着路边的树干，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领口的粗布。腹部传来一阵沉甸甸的坠痛，她连忙停下脚步，蹲在路边，双手轻轻抚摸着小腹，轻声安抚：“宝宝，别怕，娘亲没事，咱们慢慢走，去看看你好不好。”
歇了片刻，坠痛渐渐缓解，她又扶着树干，慢慢站起身。风越来越大，刮得她头发乱飞，单薄的衣衫根本抵挡不住寒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只能把衣裳裹得更紧些。想起以前产检，守业总会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背着她走过最难走的路段，还会变戏法似的掏出温热的野果给她补充体力，眼眶就忍不住发烫。
“守业大哥……”她对着空荡荡的山路，声音沙哑地呢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你要是在，就好了。”
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镇上。晚晴的腿已经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脚底磨得生疼，想必是起了水泡。她扶着墙，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下，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慢慢往卫生院走去。
卫生院里人不多，医生看到她独自前来，有些惊讶：“你丈夫没陪你一起来？”
晚晴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他去外地务工了，赚钱给孩子攒奶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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