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劈开暮色中的海浪,朝着渔港方向疾驰。甲板上,被俘的李乘风被粗麻绳捆在桅杆上,低垂着头,额前的乱发遮住了脸,看不出神色。赵小胖拎着半壶烧酒走过去,“哗啦”一声将酒浇在他头上:“别装死!快说,深渊教的秘密巢穴到底在啥地方?要是敢隐瞒,俺把你扔海里喂鲨鱼!”
李乘风打了个寒颤,缓缓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赢不了的。深渊教的根基,不是你们能撼动的。”他的目光扫过林墨手中的控魂鼎残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恐惧,“那残片……你们握不久的。”
林墨正靠在船舷边研究残片,闻言指尖一顿。这半块残片比午时刚拿到时温润了不少,表面的裂痕已愈合大半,隐约有金色的纹路在里面流动,与他掌心的龙玉产生着微妙的共鸣,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在低声私语。
“大禹,这残片到底是什么来头?”林墨在识海中发问。
大禹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这残片里封印着部分‘控魂之力’,但更奇怪的是,它的材质和龙玉同源,都来自上古的龙脉晶石。当年控魂鼎被打碎,应该是有人特意将蕴含龙脉气息的残片留存下来,目的不明。”
“同源?”林墨心头一动,将龙玉贴在残片上。两者刚一接触,就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无数细碎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漆黑的洞穴里,巨大的鼎身刻满诡异符文,一群黑袍人正在用活人献祭,为首的人脸上有一道和深渊教主一模一样的疤痕!
“啊!”林墨猛地捂住头,那些画面太过血腥,让他一阵眩晕。苏清瑶急忙走过来,掏出一张安神符贴在他眉心:“怎么了?是不是残片有问题?”
“这残片里有记忆。”林墨缓过神,脸色凝重,“深渊教主不是第一个想激活控魂鼎的人,他只是继承了前人的阴谋。而且我敢肯定,这残片和龙玉搭配,能感知到另一块残片的位置。”
他的话刚落,桅杆上的李乘风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睛瞪得滚圆,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石敢当立刻上前按住他,粗糙的手指掐住他的下巴:“你搞什么鬼?”
“是‘噬心蛊’!”苏清瑶脸色大变,从布包里掏出银针,“他体内藏着蛊虫,刚才是在催动蛊虫传递消息!”银针精准地刺入李乘风的颈侧穴位,他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瘫软在桅杆上,只有眼珠还在转动,死死盯着海面。
林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层淡黑色的雾,和之前遇到尸船时的邪雾一模一样。雾中隐约传来“咚咚”的鼓声,节奏沉闷,听得人心里发慌。
“不好,是深渊教的伏兵!”林墨立刻拔出圣火剑,金色火焰照亮了甲板,“李乘风刚才用蛊虫传讯,把我们的航线泄露出去了!”
“娘的,这狗叛徒!”赵小胖气得一脚踹在桅杆上,“林哥,俺去守船尾!”
“清瑶,你带亲兵加固船身,用驱邪符贴在船舷上!老石,你和我守船头!”林墨一声令下,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圣火剑的光芒越来越盛,将周围的邪雾驱散了不少,但雾中的鼓声越来越近,海面上开始泛起黑色的水泡,无数黑影在水中快速游动。
“是水蛊兽!”苏清瑶的声音带着急促,“比之前的水蛇厉害十倍,牙齿有毒,能咬穿铁板!”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一头半人高的怪物从海里跳了上来。它长得像鳄鱼,却长着三只眼睛,皮肤漆黑如墨,口中喷出黑色的毒液,落在甲板上“滋滋”作响,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看招!”石敢当举起开山斧,迎着水蛊兽劈了下去。斧刃砍在怪物的皮肤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水蛊兽怒吼一声,尾巴横扫,将石敢当抽得后退几步,胸口的铠甲都凹下去一块。
“这东西皮太厚,用破甲针!”林墨大喊一声,圣火剑劈出一道剑气,逼退水蛊兽,“龙脉剑意·燎火!”金色剑气落在怪物身上,虽然没造成重伤,却让它发出痛苦的惨叫——圣火的净化之力,正是邪物的克星。
赵小胖趁机甩出破甲针,银针精准地刺入水蛊兽的第三只眼睛。怪物的动作瞬间僵住,林墨抓住机会,圣火剑猛地刺入它的头颅,金色火焰从伤口涌入,将它的内脏烧得一干二净。
但更多的水蛊兽从海里跳了上来,甲板上很快就布满了黑色的身影。镇海军的亲兵虽然勇猛,却架不住怪物数量多,不少人被毒液溅到,手臂立刻红肿起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清瑶一边用符咒治疗受伤的亲兵,一边大喊,“邪雾是蛊兽的屏障,只要驱散雾,它们的战斗力就会下降!”
林墨看向手中的残片,龙玉与残片的共鸣越来越强,似乎在指引他什么。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将龙脉真意同时注入龙玉和残片:“大禹,帮我引导力量!”
“好!”大禹的声音充满力量,“集中精神,让龙脉之力顺着残片的纹路流动!”
林墨闭上眼,感受着两股力量在掌心交融。龙玉的金光与残片的纹路相互缠绕,形成一道螺旋状的能量体。他猛地睁开眼,将能量体抛向空中:“龙脉·清雾!”
金色的能量体在半空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像下雨一样落在邪雾中。光点所到之处,黑色的邪雾瞬间消散,露出了雾中隐藏的十几艘快船——每艘船上都站着身穿黑袍的深渊教教徒,为首的是一个瞎了右眼的老者,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骨杖。
“是黑蛊老怪!”苏轻雪之前给的情报里提到过这个人,“他是深渊教的大长老,比深渊教主还厉害,擅长炼制高阶蛊虫!”
黑蛊老怪看到林墨,发出嘶哑的笑声:“龙脉后裔,果然有点本事。交出残片和李乘风,老夫可以饶你们不死!”
“想要残片,先问过俺的流星锤!”赵小胖举起兵器,就要跳上对方的快船。
“别冲动。”林墨拦住他,目光扫过对方的船队,“他们的船身有蛊虫阵法,硬拼会吃亏。清瑶,你有没有办法破坏他们的阵法?”
苏清瑶从布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雷电符文:“这是‘轰雷符’,能引天雷劈毁阵法,但需要有人靠近船身才能激活。”
“我去。”石敢当主动请缨,“俺的水性好,能潜过去。”
林墨点头:“我用圣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行动。小胖,你负责掩护石大哥,别让蛊兽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