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玄色翟衣,手里的族谱被翻得哗啦响:沈清棠执掌庶务以来,砸了苏晚晚的妆奁,推她落了荷塘,更引外男入府私会。她扫过堂下交头接耳的宗亲,声音陡然拔高,最甚者——其母婚前失贞,此女血脉不洁,当革除嫡籍!
祖母。我往前走了两步,鞋跟磕在青石板上,您说我母不洁,可有人证?
老夫人冷笑:要证人?她抬手指向角落的苏晚晚,晚晚说她听王妈妈提过,当年...
我有证人。我打断她,侧身让出身后的秋荷。
秋荷跪下来,脊背挺得笔直:老奴秋荷,原是沈夫人陪嫁一等大丫鬟。
夫人出阁前夜,老夫人带了周嬷嬷、李嬷嬷、张嬷嬷来验身。她从怀里摸出个褪色的布包,抖开是半枚铜印,这是当年验身房的门印,三位嬷嬷各执半枚。
老奴这半枚,是周嬷嬷临终前塞给我的。
堂下响起抽气声。
沈伯庸作为宗族长老,扶了扶眼镜:庚戌年的验身记录,地库里该有存档。
我命沈福呈上一本泛黄的账本,翻到某页推过去:这是地库入库单,庚戌年腊月十三,红缎匣一,内封贞洁血帕,入库丙三。
沈伯庸眯眼辨认字迹:确是老库管的笔迹。他命两个护院:去地库丙三,把红匣取来。
半个时辰后,护院跑得气喘吁吁:回长老,丙三格空了,只剩些烧剩的炭灰。
老夫人端起茶盏,茶盖刮得瓷碗叮当响:空了就是没存过。
你拿个老丫鬟的话当证据?
我摸出袖中银针,在指尖轻轻一刺。
血珠坠进白瓷碗,晕开一朵小红花:我母之血在我身上。
若我血脉不洁,这血泼在列祖列宗灵位前,必遭天谴。我抬手要泼,沈伯庸猛地站起来:使不得!
就在这时,我激活了系统的言灵印记。
那是三日前替老夫人诊脉时,借号脉之机种下的心理锚点——她总说血脉最重,此刻又提血脉不洁,触发了印记。
老夫人突然一抖,茶盏摔在地上。
她瞪大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喉咙:当年...我确曾逼她喝下堕胎药!
祠堂里死一般静。
我望着她煞白的脸,轻声问:祖母说的,是谁?
老夫人猛地捂住嘴,手指缝里漏出气音:我...我没说...她踉跄着要站起来,扶着椅背的手直打颤,这不是我...这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