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弄的?”他声音沉得像雷。
我还没说话,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林修远披头散发跪在泥里,脸上血和雨混在一起,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清棠能听见我疼……她把疼还给我了……”
顾昭珩的手指扣进我肩窝,我能感觉到他肌肉绷紧的弧度。
他转头看向暗卫,声音冷得能冻住雨丝:“押去天牢,若他少根汗毛——”
“林家满门陪葬。”暗卫头目接得利落。
林修远突然笑了,笑声混着血沫喷在雨里:“清棠……你说过等我看桃花的……”他伸手要碰我,被暗卫一脚踹翻,“你说过……等我治好娘的病……”
我望着他被拖走的背影,系统突然发出嗡鸣:【反噬启动,宿主情绪值-30%】。
心头像压了块磨盘,悲凉顺着血管往四肢钻——原主说过,林修远总把“等我”挂在嘴边,等他救回娘,等他当上将军,等他给她十里红妆。
可他的“等”,从来都是拿她的命当筹码。
“清棠?”顾昭珩的声音突然近了,他捧住我脸,拇指抹掉我腮边的雨水,“冷不冷?”
我摇头,眼前开始发花。
他大氅下的温度透过湿衣渗进来,我听见自己说:“他娘的牌位,在林家祠堂第三层。”
“我让人烧了。”他应得干脆,“你要什么,我都给。”
雨越下越大,春桃举着伞跑过来,却被顾昭珩挥退。
他抱着我往马边走,马蹄声溅起泥点,打在林修远刚才跪过的地方。
我迷迷糊糊看见他被推进马车时,仰头望了眼天空,雨水冲开他脸上的血,露出眉骨处的青肿——那是我用铜钥匙砸的,系统说同步率100%时,他该比这疼百倍。
“昭珩。”我扯了扯他衣襟。
“嗯?”
“三日后……”我喉咙发紧,系统提示情绪值持续下跌,“可能有血书。”
他低头吻了吻我额头:“我在。”
意识沉下去前,最后听见的是林修远的尖叫,混着雨声,像根细针戳在耳膜上。
春桃的哭声从远处飘来,说老陈缩在药库角落发抖,说暗卫在密道里发现半墙“棠”字,说林修远的玉佩碎在通风口——那是他十二岁那年,他娘用最后一口气给他求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