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打断她,目光落在苏晚晚的袖口,“表妹的泥渍在左袖内侧,可方才我站在你右边。”我伸出手比了比,“若我推你,你该往左边倒,泥渍该在右袖外侧才是。”
四周的丫鬟婆子都屏住了呼吸。
有个粗使丫头小声嘀咕:“对啊,我昨日扫院子,就那片草地湿……”话没说完就被老嬷嬷瞪了一眼,缩着脖子退到树后。
苏晚晚突然捂住嘴低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姐姐,我知道你怨我抢了你的东西,可你何苦……”
“我怨你什么?”我逼近两步,鞋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绣鞋,“怨你占了我的翡翠镯子?怨你占了我的梅花笺?还是怨你占了父亲的偏爱?”我冷笑,“可这些都是你自己求来的,与我何干?”
王氏的藤条“啪”地砸在石桌上,震得茶盏里的水溅出来:“沈清棠!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我望着她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明白——她要的从来不是我认错,是我失控。
原主每次被罚都要闹得全府皆知,最后被说成“疯癫”;可今天,我偏要让所有人看清,谁在演戏,谁在说谎。
春桃突然拽了拽我衣袖,她的手指冰凉:“小姐,夫人要动手了……”
我伸出手,掌心朝上。
藤条带着风劈下来的瞬间,我盯着苏晚晚的眼睛——她睫毛上挂着泪,可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系统界面上的红光正在消退,像烧尽的残烛。
第一下抽在掌心,疼得我指甲掐进掌心。
第二下时,我听见沈清瑶的嗤笑;第三下,有婆子低声说“到底是嫡女,受得住”;第四下,苏晚晚的抽泣声弱了;第五下,王氏的手腕开始发颤。
“五戒了。”我抬起头,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母亲可还满意?”
王氏的脸涨得通红,藤条在她手里抖得厉害:“还有五戒!”
“慢着。”我扯了扯春桃的衣袖,她立刻会意,从怀里摸出个帕子裹住我发肿的手。
我望着王氏身后的月洞门,那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玄色衣摆扫过青石板的声音,像雨打芭蕉。
“母亲。”我舔了舔发疼的唇,“等这十戒打完,女儿想请父亲主持公道——毕竟,沈家的嫡女,不该平白受委屈。”
王氏的脸色骤变,她猛地转头看向月洞门。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道玄色身影立在光影里,腰间的玉牌泛着冷光,正是靖王顾昭珩。
他抬眼时,眼底似有星火掠过,却又很快隐进眉峰里。
“清棠。”他的声音像浸了松烟墨的宣纸,“我来讨杯茶喝,倒赶上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