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猛地抬头,眼底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她看了眼沈清瑶,又看了眼我,突然“扑通”跪下,眼泪砸在青石板上:“是二小姐逼我的!她说若不把帕子塞进小姐妆匣,就把我娘赶去扫茅房……”
沈清瑶的脸瞬间煞白,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春桃刚搬来的绣品匣子。
荷囊、肚兜、帕子滚了满地,那方湖蓝帕子正停在她脚边。
她突然尖叫起来:“她抢走了所有!嫡女身份、父亲的关注、连靖王都替她说话……我不过想让她尝尝被踩在泥里的滋味!”
王氏想去捂她的嘴,却被她一把推开。
沈相的声音就是这时从院外传来的,带着惯常的威严:“好个‘姐妹情深’!”
我转头看过去,父亲站在朱漆门外,朝服上的仙鹤纹被日头晒得发亮。
他扫过满地狼藉,又看了看瘫坐在地的沈清瑶,突然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比冬日的雪还冷:“抄《女诫》三百遍,禁足三月。若再犯——”他目光扫过王氏,“逐出宗谱。”
王氏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开口。
夜来得很快。
春桃把最后一盏灯芯挑亮时,我摸出袖中的系统界面。
【话术反击】的进度条正缓缓跳动,从85%爬到90%,像条贪食的小蛇。
窗外有夜风掠过,吹得窗纸沙沙响,我望着案头那方湖蓝帕子,突然想起今日沈清瑶尖叫时,王氏眼底闪过的那丝慌乱——她比谁都清楚,这出戏没了沈清瑶,下一个该轮到谁唱。
“春桃,”我喊住要退下的丫鬟,“明日去库房领十匹湖蓝线,送到清瑶院。”
春桃愣了愣,随即露出笑:“是,小姐要教二小姐好好学针线?”
我望着窗外渐起的月光,指尖轻轻划过系统界面上的“中级谋士”字样。
她们以为这局棋下到这里就该收场了,却不知从帕子被“捡”到的那一刻起,真正的棋盘才刚铺开。
“不,”我轻声说,“是要让她们知道——这宅斗场里,谁才是执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