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春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
我站起身,雨打在脸上,凉得刺骨。
墙角的白昙花被火烤得蜷了花瓣,可迷魂散的甜香还飘在空气里。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敲得人心慌。
“去把沈福叫来。”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还有……”我顿了顿,“让小灯笼明早来见我。他昨天说在西角门看见个穿青衫的,得再问问细节。”
春桃应了声,转身要走。我却叫住她:“等等。”
她回头,发梢滴着水:“小姐?”
“苏晚晚。”我望着被火烧黑的墙,“她最近可去过佛堂?”
春桃一怔:“前儿个送过素斋。说是王氏吃惯她做的藕粉糕……”
“去查查。”我捏紧了袖中的断簪,“查她和王氏,和林修远,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春桃走后,雨还在下。
我摸黑回房,点燃烛台。
烛光里,那只翡翠玉蝉静静躺在妆匣里,蝉腹的铜管在光下闪着冷光。
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这次是【察言观色·中级】解锁的提示,但我没心思听。
窗外传来护院换班的脚步声。
我吹灭蜡烛,躺回床上。
床帐被风掀起,露出外面阴沉沉的天。
林修远最后那句话在耳边转:“苏晚晚也答应我……”
她答应了什么?
王氏、苏晚晚、林修远——这三个人,什么时候勾结成了一伙?
我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突然笑了。
原主死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她眼里的“反派”,其实是别人手里的刀。
而现在——
我摸着枕下的火折子,听着窗外的风声。
该换我,做那握刀的人了。
春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沈福说林修远已经押去大牢了。府里今晚加了三倍守卫,可……”她的声音低下来,“可老人们都说,这雨里有股子焦味,怪渗人的。”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渗人?”
“是。”春桃推开门,手里的烛台被风吹得忽明忽暗,“还有人说,看见林公子被拖走时,墙上有血手印……”
“血手印?”我走到窗边。
雨还在下,可风小了些。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院墙上——那里真有一道暗红的痕迹,像谁的手掌,五指张得老大。
我盯着那血手印,突然想起林修远被拖走时,他的手一直抓着墙。
许是指甲里的血,蹭上去的。
“去拿桶水。”我对春桃说,“把墙冲干净。”
春桃应了声,转身要走。我却又喊住她:“等等。”
她回头:“小姐?”
“让沈福派两个护院,守在苏晚晚的院子外。”我望着那道血手印,“别让她跑了。”
春桃愣住:“苏姑娘?她住在外院,平时大门不出……”
“林修远能越狱。”我摸了摸腕上的玉镯,“她为什么不能?”
春桃打了个寒颤,匆匆跑了。
我重新躺回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
墙根下的松油味还没散,混着白昙花的甜香,有点呛人。
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这次是【逻辑推理·中级】解锁,但我没心思看。
我望着帐顶的银线绣凤,突然想起原主死的那天。
她被王氏推进荷花池时,是不是也像这样,看着天上的云,想着“为什么是我”?
现在我知道了。
因为他们以为,我和原主一样,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可他们错了。
我闭上眼,听着雨声里传来护院巡逻的脚步声。
明天——
该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林修远被押走当夜,府中风声鹤唳。
春桃低声禀报:“小姐,二小姐房里的丫头说,苏姑娘今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把妆匣里的珍珠都倒出来数了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