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动了我的人!萧婉柔的声音发颤,却还强撑着扬起下巴。
我运转心网,反溯·贯通直捣她识海。
十年前的雪夜突然在我眼前展开:她穿着姐姐的宫装,将昏迷的女子推下枯井,井边的红梅落进雪里,像溅开的血。
她对着铜镜练习哭腔,指甲掐进掌心:陛下......臣妾无能,未能护住孩子......
你连哭,都是假的。我冷笑。
她的脸瞬间惨白。
颈侧一道红痕突然暴起,像条活过来的蛇——那是她当年对姐姐发的血誓:永生永世,护姐姐周全。
闭嘴!她尖叫着扑过来,可双腿突然一软,跪在地砖上。
血誓反噬的力量拽着她脊椎,迫使她向我叩首。
窑外传来金铁交鸣。
我转头时,看见顾昭珩的玄色披风卷着风雪破窗而入,他手中的剑挑飞祭司的短刀,眉峰上落着雪:清棠,祭坛!
我转身冲向祭坛。
母亲的玉佩和血引在掌心发烫,我将它们并排放进凹槽——预料中的金光没有亮起,地面的阵图反而开始逆向流转,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扯着倒带。
不可能!萧婉柔挣扎着抬头,眼底的疯狂碎成惊恐,这是青鸾阁传了三百年的仪式,怎么会......
月光突然劈进来。
窑顶不知何时塌了一角,银辉落在我和她中间。
血引与玉佩共鸣出幽蓝的光,我望着那光,忽然看清了阵图的纹路——不是改命换天的凤髓阵,是母亲当年刻下的血脉归心印。
识海里浮起母亲的虚影。
她穿着我记忆里的月白锦袍,朝我轻轻点头。
我伸手按住阵眼,声音比窑外的风更冷:因为真正的,从不需要别人来定生死。
远处传来闷雷。
萧婉柔突然笑了,她跪在地上,眼泪混着血从唇角流下来:你以为赢了?
青鸾阁的秘辛......
拿下。顾昭珩的剑抵上她后颈。
玄影带着亲卫冲进来,用黑布蒙住她的眼。
我摸了摸祭坛上的玉佩,母亲的温度还在。
窑外的风雪小了些,我看见玄影将萧婉柔押上马车时,她突然抬头朝我笑,笑声像夜枭的啼鸣:沈清棠......你娘的秘密......
马车驶远了。
顾昭珩走到我身边,替我拢了拢被风掀开的大氅。
他的手还带着剑上的寒气,却暖得我鼻尖发酸:回京都?
等她醒了。我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我要亲耳听她,把所有谎言,都吐出来。
寒夜里,那辆马车的影子越来越小,只留下萧婉柔断断续续的笑声,被风吹散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