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我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凤冠上，“她们记得谁给过她们一碗热粥。”
白雾突然翻涌。
七个身影从地底下浮出来，是绣凤冠的七位绣娘。
她们身上还沾着线头，眼睛却亮得惊人。
阿素第一个冲出来，她撕开衣襟，心口的“归命纹”正一寸寸翻卷，变成我教她绣在帕子上的“逆命纹”。
“小姐，”她笑起来，蓝布巾在风里飘，“那碗粥，我记了一辈子。”
她转身扑向火盆。
火焰裹住她的刹那，我听见“咔”的一声——是凤冠里的咒丝断了。
阿素的灰烬凝成一道血丝，“嗤”地钻进凤冠。
祭母的青铜面具裂开道缝，露出底下扭曲的脸：“不可能！她们已被洗去意志！”
“可她们记得温度。”我站起来，红盖头滑落在地，“记得人该有的温度。”
祠堂里的长明灯突然全亮了。
我望着跪了一地的仆役，望着石狮子脚下颤动的红绸，望着乌云里只剩一线的月亮，突然笑了。
“今日我不只嫁人，”我举起手，腕间金纹如活物般窜上手臂，“更要嫁给自己——嫁给我从未低头的命运。”
红盖头“轰”地烧起来。
系统在耳边嘶吼：“影织+骨语+魂狱，三能合一启动！”地脉震动声里，我看见心网巨阵像张金色大网，“唰”地罩住全城。
凤冠“砰”地爆裂，一片虚影被扯出来——是个梳着双螺髻的少女，眼里全是怨毒，正被另一个穿嫡女裙衫的姑娘往井里推。
“你恨的从来不是嫡女，”我抬手按住那虚影，“是你没能被爱的自己。”
地脉轰然震裂。
北陵方向传来一声凤鸣，清越得像是要穿破云层。
我站在火光里，银链“噼啪”燃成金焰，系统金纹从腕间漫到肩头，如天河倾泻。
春桃跌跌撞撞扑过来，在我手心写字：“小姐，你身后……有光。”
我回头。
断龙碑的废墟上，一只由灰烬凝聚的凤凰虚影正展开翅膀。
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凝视着我，像在等什么。
脚边一块玉简从土里冒出来，刻着八个古字：“凤鸣九霄，血偿旧债。”
“顶级谋士·心战统帅，觉醒倒计时：80%。”
系统提示还在响，可我听见了另一道声音。
那声音从魂狱深处渗出来，沙哑里裹着笑：“你以为困住我了？小丫头……”
我握紧了拳。
月亮彻底被乌云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