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禁军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在这死寂之中,碑面裂纹突然剧烈震颤,红雾翻涌,一道模糊虚影竟在石中浮现——那是个女子的轮廓,披发覆面,唇角溢血,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她没说话。
可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句压在心底多年的控诉——
“你们说我被妖女蛊惑……”
声音戛然而止。
可余音却像钉子般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收回手,眸光冷冽如霜。
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清算,才刚刚拉开序幕。
小引瘦小的身影攀上罪魂碑顶端时,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他赤着脚,十指紧扣墨玉碑面,掌心浮现出一道古老的符印——那是千丝阵眼童子独有的“引念契”。
月光落在他眉心,竟凝成一滴银露,顺着鼻梁滑下,在唇角化作一抹淡红。
他开始吟诵,声音稚嫩却带着某种穿透时空的韵律,像是从地脉深处涌出的回响:
“骨不言,石开口;
血未冷,冤当报;
三步入魂局——启!”
刹那间,整座宗祠的地基发出沉闷震颤,仿佛有巨兽在地下翻身。
哭碑石中的虚影剧烈晃动,那披发覆面的女子猛然抬头,原本低泣的嗓音陡然拔高,撕裂夜空:
“你们说我被妖女蛊惑?可那晚我亲眼看见你递刀给林修远!”
声音如利刃破喉,直刺人心。
我瞳孔微缩——这正是守尸人遗孀临终前托梦之言!
她死前紧攥我的手腕,断断续续说出:“……有人调包尸体……沈小姐不是自杀……是白袍生……亲手塞玉佩……”
而此刻,这句话竟借哭碑石之口,在万众面前炸开!
紧接着,碑面七道裂纹喷涌出浓稠红雾,幻化成一幅流动的画面:深夜,暴雨倾盆,原主冰冷的尸体静静躺在停尸房内。
一道黑影悄然潜入——正是白袍生!
他颤抖着手,将一枚染血的青鸾玉佩塞进原主袖中,又迅速换走真正的遗书。
画面定格在他转身离去的一瞬,脸上没有悲悯,只有狂热与算计。
围观的官员们倒吸冷气,窃语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原来……是我们被人利用了。”一位年迈御史喃喃出声,脸色惨白。
白袍生双目圆睁,额角青筋暴起:“假的!全是幻象!这是心术操控!我不认——”
他话未说完,我已抬手。
千丝金线自袖中无声游出,细若蛛丝,却泛着寒芒,瞬间缠绕宗祠四根主梁,织成一张无形天网。
这是【话术反击】升至高级后解锁的“影织”陷阱——以言语为引,以情绪为饵,布下心理牢笼。
一旦踏入第二道门槛,过往罪行将在镜中重现,无法抵赖。
可就在这时——
铛!铛!铛!
九声钟鸣自皇宫方向传来,沉重如雷,每一下都震得地面微颤。
紧接着,一道赤金流光划破夜幕,似陨星坠落,直击城南废寺方向!
我的心猛地一揪。
那地方……是苏晚晚藏匿玉玺残角的秘窟!
系统立即低语响起:
【心战统帅·倒计时:91%——心器共鸣触发】
眼前虚空骤然扭曲,一座巍峨王座缓缓浮现,通体由光影铸成,雕着凤凰盘云纹。
它悬浮于罪魂碑之上,虚影之中,一个身披凰袍的女子端坐其上——轮廓分明是我。
风卷起我的黑袍,猎猎作响,仿佛与那虚影遥相呼应。
白袍生瘫跪在地,仰头望着那空中王座,嘴唇哆嗦,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恐惧:“这不是天意……这是……新的神明?”
没有人回答他。
晨雾未散,宗祠内烛火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