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识海炸响:检测到血脉共振!
目标为第三钥潜在容器概率97.3%!
传大夫!我喊得破音,指尖却悄悄扣住他腕脉。
脉息乱得像暴雨打芭蕉,可在那紊乱之下,竟有丝极细的、类似我血脉的震颤——是了,前日用溯忆之瞳看见他后心的青黑裂纹,此刻正顺着他血管往心口钻!
不用。他突然攥住我手腕,掌心烫得惊人,我没事。可话音未落,他喉间溢出声闷哼,指腹重重压在我手背上,清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喉头发紧。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金斑。
那双眼从前总像蒙着层雾,此刻却亮得灼人——他分明察觉了异状,却还在问我。
我去取冰帕。我抽回手,转身时裙角扫翻了案上的蜜饯罐。
琥珀色的蜜枣滚了满地,像极了前日他呕出的黑血里裹着的碎渣。
夜半的风卷着槐花香扑进衣领,我裹紧斗篷穿过西角门。
荒庙的断墙前,赤脉婆婆的虚影正浮在残烛上,银发被阴火映得发红:孩子,你昨日用血引试他,可看见那丝震颤?
我攥紧袖中寒魄玉,玉上的血印正发烫:他是第三钥容器?
非容器,是宿主。她枯瘦的手指点向我心口,青尾要重生,需三把钥匙。
前两把在你胞姐与永宁郡主体内,第三把...早被它种进靖王心脉。
为什么是他?我声音发颤,他与我非亲非故!
因为他爱你。赤脉婆婆的虚影突然凝实几分,青尾最擅噬情,越是在乎你的人,心脉越容易被它钻空子。
你每用一次血引,便是在唤醒钥匙——也在提醒青尾,它的第三把钥匙,藏在你最信任的人肚子里。
她指向东方,断墙外传来夜枭的啼叫:七日后月全食,青尾便要借他重生。
剜钥...会要他半条命。
我踉跄着扶住庙柱,掌心被墙灰硌得生疼。
原来那日他说只要她活着,我就还能撑住她指的是我?
原来他后心的青黑裂纹,是在替我扛青尾的侵蚀?
回相府时,月亮已经西斜。
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顾昭珩的影子在青砖上拉得老长。
他倚着朱漆柱,手中正捏着那只午膳时用的茶盏,盏底还沾着半片没冲净的茶叶。
你那日在我院里,用溯忆之瞳看我后心。他声音哑得像砂纸,今日又用血引试我。
清棠,你怕我骗你,还是怕你自己信了?
我脚步顿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风掀起他的广袖,露出腕间那片更青的淤痕。
他一步步走近,玄色衣摆扫过我绣并蒂莲的裙角:你可以查我,可以防我,但别一个人扛。他伸手碰了碰我发顶,指腹沾着夜露的凉,因为这一次,我不想再做那个梦里拉不住你的人。
什么梦?我脱口而出。
他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黑血。
我扑过去时,他呕出的黑血里,竟裹着半枚青铜碎片——是青尾的钥匙!
系统警报声炸得我耳膜生疼:警告!
第三钥活性增强至89%!
青尾觉醒倒计时:6日23时!
我接住他往下倒的身子,他的血沾在我素白裙上,像朵开败的曼陀罗。
他闭眼前最后一句话,轻得像叹息:别怕...我撑得住。
更漏在远处敲了三下。
我抱着他往暖阁走,他的血还在渗,滴在青石板上,每一滴都烫得我心尖发颤。
自那夜顾昭珩呕出黑血裹着青铜碎片,我便知不能再等——剜钥之战,该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