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调查员收回手机，目光透过镜片，锐利地落在窦章脸上：
“窦章，摄像头被血迹模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问询，如同抽丝剥茧。陈调查员的问题极其细致，反复围绕着遭遇罗伯特的具体过程、刘仁牺牲前的每一个细节、是否有其他“新纪元”成员出现，以及刘仁是否在最后时刻留下了更重要的物品或信息。
“你确定，袭击者只有罗伯特一人？”
“刘仁前辈除了让你快跑，真的没有其他交代？尤其是关于那支羽毛笔？”
“关于秦大海，也就是现在确认本名为宫未的嫌疑人，你在山脉中与他是否有除学校冲突之外的接触？”
窦章的回答依旧谨慎，核心内容与之前保持一致，但描述更具体，除了【纵横捭阖】已交由师伯，只在最关键处——金瞳云翼虎的献祭、自身灵核的真正来源——牢牢守住了秘密。
他能感觉到，陈调查员似乎特别关注秦大海和那支羽毛笔的下落，这让他确信，秦大海确实已经落网，并且提供了一些信息。
“窦章同学，”陈调查员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加重，“根据我们掌握的其他情报，宫未明确指认，他们的目标之一就是获取你的血液样本。关于这一点，你之前的陈述并未提及。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窦章心头一紧，但神色不变，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懊恼：“当时情况太混乱，野狗偷袭得手，取走了一点血液。我以为那只是他们顺手牵羊，或者是为了研究我的异能，没意识到这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目标，所以觉得没必要单独说明。”
问询持续了近两个小时。陈调查员的问题如同精密的手术刀，试图剖开每一处可能存在的疑点。但窦章的陈述始终逻辑自洽，除了提及刘仁牺牲时难以完全掩饰的悲恸，几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最终，陈调查员合上了手中的电子文件夹，看着窦章，语气缓和了些许：“感谢你的配合，窦章同学。基本情况我们已经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你可以回去了。”
窦章起身，微微颔首，走出了问询室。门外，带他来的那名警员已经等着，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印有镇灵局徽记的小册子——那是月纹狼的饲育许可证，以及一个对应的电子身份牌。
“谢谢。”窦章接过证件，将书包里有些蔫蔫的小狼崽抱出来，轻轻摸了摸它的头，然后将证件收好，重新背上书包，离开了镇灵局大楼。
刚踏出大门，傍晚微凉的风拂面而来。他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没有显示任何来电信息。
窦章指尖划过接听键。
“喂。”
“窦章同学吗？”对面传来一个语速略快、音色干练的男声，“我是东南异能大学招生办公室的助理。正式通知你，新生考核将于后天上午八点整，在云城北郊的‘断石坡’集合点准时集合。请携带好你的身份证明文件，逾期不候。”
话音刚落，电话便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忙音。
窦章握着手机，抬头望了一眼云城傍晚灰蓝色的天空。断石坡……他记住了这个地方。后天，将是另一场战斗的开始。他深吸一口气，将镇灵局的这次问询彻底抛在脑后，迈步汇入了下班时分熙攘的人流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