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练完一组，收枪而立，喘息着擦汗，这才发现蓝老，连忙躬身行礼：“蓝老！”
蓝老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他肩头的绷带：“输了？”
“是，技不如人，输了。”肖文坦然回答。
“感觉如何？”
“疼。但心里……挺痛快。”肖文想了想，如实说道，“知道自己哪儿不行，才知道该往哪儿使劲。”
蓝老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满意。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老夫过几日，要离开一段时间。”
肖文一愣，抬头看向蓝老。
“窦章那小子要去参加比赛，”蓝老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老夫是他的护道者，自然要跟着。”
肖文这才恍然，心中对蓝老和窦章之间更深层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不由得为窦章感到高兴，有蓝老这样的强者暗中护持，安全无疑多了许多保障。
他立刻收敛心神，对着蓝老，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因动作牵动伤口而微微皱眉，但姿态却无比诚恳：
“肖文，拜谢蓝老这段日子的授业之恩！晚辈资质愚钝，让您费心了。大恩不敢言谢，铭记于心！”
这一礼，谢的是蓝老毫不藏私的锤炼，谢的是那杆黑枪打磨出的根基，谢的是那份“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教诲，更谢的是蓝老给了他一个追赶梦想的可能和底气。
蓝老受了这一礼，平淡的脸上，那严肃的线条似乎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瞬。他看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却眼神倔强清亮的少年，缓缓说道：
“枪道未竟，路还长。”
“若老夫回来时，你仍有此心……”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期许：
“还可来此寻我。”
说完，不等肖文反应，蓝老的身影已如同融入晨雾之中，悄然消失，只留下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在山间微微回荡。
肖文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良久，才直起身。望着蓝老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黑枪，眼中最后一丝因选拔失败而产生的细微波澜也彻底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风雨过后、磐石般的坚定。
他握紧枪杆，转身，再次面对空旷的山谷，继续一板一眼地练习起来。枪风破开晨雾，带着沉凝的力度，仿佛在为他崭新的征途，刻下坚实的注脚。
前方，窦章他们将踏上全国大赛的舞台。而他，肖文，也有自己的山峰要攀登。待到蓝老归来，待到兄弟凯旋，他必将以全新的姿态，再次站在他们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