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替身:暴君的白月光竟是我

第16章 珠碎泻天光

孙得禄直接瘫软在地,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弥漫的珠粉尘雾中,沈娇娇却站在那片狼藉的中心,水青色的裙摆上沾了些许月白的珠粉,如同披了一层星屑。她拍了拍手,拂去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绽开一个纯粹到近乎无邪的灿烂笑容,环视着满殿呆若木鸡的众人,声音清脆得如同银铃:

“听!这响儿多清脆!多喜庆!是不是比那些咿咿呀呀的曲子好听多了?” 她歪着头,笑容天真烂漫,“珠粉漫天,这可是实打实的‘珠光宝气’呢!大家可都沾到福气了?”

无人应答。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珠粉簌簌落地的细微声响。

就在这片诡异的死寂里,一道压抑着愤怒、却因过度震惊而微微变调的苍老声音,从殿内靠前的一张席位上响起: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此乃稀世国宝!竟…竟毁于妇人之手!妖妃!祸国妖妃!陛下!陛下啊!您看看!您睁眼看看啊!” 说话之人须发皆白,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崇严!他激动得浑身发抖,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殿中央巧笑嫣然的沈娇娇,老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出来。他显然气到了极点,下意识地抓起面前案几上的定窑白瓷茶盏,猛灌了一大口,试图压下翻涌的气血!

那茶盏中,清澈的茶汤表面,正无声无息地漂浮着一层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月白色粉尘——正是方才弥漫的珠粉!

李御史灌得太急,几滴茶水顺着花白的胡须滴落,连带那细微的珠粉也一同入了喉。

沈娇娇的目光,如同不经意般扫过李御史因激动而上下滚动的喉结,又落在他手中那盏漂浮着珠粉的茶水上。她脸上那灿烂无邪的笑容丝毫未变,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幽光,快得如同错觉。

“李大人这话说的,”她声音依旧娇脆,带着点委屈的嗔怪,“太后娘娘赏赐的东西,本宫想怎么处置,难道还要问过您这位御史大人不成?您这般激动,莫不是…也想听听响儿?” 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李御史案几上其他精美的瓷器。

“你…你…!”李御史被她这混不吝的态度气得眼前发黑,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她的手指抖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后面斥责的话竟一时噎住,憋得脸色由红转紫,额角青筋暴跳。

“好了。”一个低沉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般插入这片混乱。萧珩不知何时已从御座上起身,负手立于丹陛之上。他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灯火下流转着暗沉的金光,深邃的目光扫过殿中央珠粉弥漫的狼藉,掠过瘫软的孙得禄,最终落在气得浑身乱颤的李御史身上,并无半分苛责沈娇娇的意思,只淡淡道:“千金宴,图的就是一个喜庆。宸妃年少心性,率真烂漫,摔个珠子听个响,也算别致。李卿年事已高,莫要动气,伤了身子。”

这话一出,如同在滚油里又浇了一瓢冰水!

摔个珠子听个响?率真烂漫?价值连城的南海明珠,在他口中竟轻描淡写如孩童的玩具!这已经不是纵容,而是赤裸裸的、将祖宗法度、朝臣谏言乃至太后的脸面都踩在脚下的偏袒!

李御史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若非旁边同僚及时扶住,几乎要当场栽倒。他死死瞪着丹陛上那玄色的身影,又看看殿中央巧笑倩兮的沈娇娇,喉头剧烈地滚动了几下,最终化为一声充满悲愤与绝望的、长长的、无声的叹息,颓然坐回了席上,脸色灰败如槁木。

一场精心筹备、暗流汹涌的“千金宴”,就在这惊世骇俗的玉碎珠沉、帝王无底线的偏袒和一位三朝老臣的悲愤欲绝中,草草收场。珠粉的尘雾在殿内久久不散,带着海洋的微腥,无声地嘲笑着所有的算计与尊卑。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李府书房内却灯火通明,弥漫着一股浓重苦涩的药味。

李崇严躺在酸枝木雕花拔步床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短短几个时辰,仿佛老了十岁。他捂着绞痛的腹部,额上冷汗涔涔,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阵阵剧烈痉挛。床边的铜盆里,秽物刚被手脚麻利的小厮清理过,但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似乎还顽固地萦绕在鼻端。

“呃…呕…”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袭来,李御史干呕了几声,却只吐出些酸水,胃里如同被无数只手反复撕扯搅动,肠鸣声如同闷雷在腹中滚动。

“老爷!老爷您再喝口参汤吊吊气!” 老管家端着温热的参汤,急得老泪纵横。

“滚…滚开!”李御史虚弱地挥开管家的手,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毒,“没用的东西…喝…喝了只会…更…更泻…” 他回想起千金宴上那盏漂浮着月白粉尘的清茶,那粉尘入口时细微的颗粒感…一股寒意夹杂着更强烈的绞痛席卷全身,让他蜷缩成一团。

“太医!太医怎么说!” 李御史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切齿的恨意。

“回…回老爷,”管家抹着泪,“陈太医诊过了,说…说老爷这是急怒攻心,又…又误食了犯忌之物,引动旧疾,伤了脾胃…才…才导致这上吐下泻不止…”

“犯忌之物?!”李御史猛地瞪圆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抓住床沿,指甲几乎要抠进木头里,“本官今日在宫中,只饮清茶!何来犯忌之物?!定是…定是那妖妃!是她!那珠粉…那珠粉一定有问题!” 他嘶吼着,因为激动又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和痉挛。

“老爷息怒!息怒啊!”管家慌忙拍着他的背,哭道,“陈太医说…说那南海明珠生于深海,其粉…其粉性寒至极,又…又带海物之腥…寻常人沾了或许无碍,但老爷您…您素来对海蟹之物沾唇即发疹泄泻…这…这珠粉…怕是…怕是犯了老爷的‘蟹毒’之忌啊!”

“珠粉…蟹毒…”李御史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身体猛地僵住,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腹痛,而是因为一种彻骨的冰寒和滔天的愤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什么率真烂漫!什么摔珠听响!那妖妃!她是故意的!她知道自己身患“蟹毒”之症,碰不得半点海腥!她故意当众摔碎那串该死的南海明珠!让那该死的珠粉飘得到处都是!甚至…甚至精准地飘进了自己的茶盏里!她就是要让自己在这百官命妇面前,在自家府邸里,受尽这腹泻脱力、颜面尽失的折磨!

“沈…娇…娇!” 李御史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泪和刻骨的毒恨!他双目赤红,如同濒死的野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恐怖声响,“妖妃!毒妇!老夫…老夫与你…不共戴天!只要…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定要…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呃啊——!” 极致的恨意引发了更猛烈的腹痛,他惨叫一声,再次痛苦地蜷缩起来,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长乐宫寝殿内,烛火如豆。

沈娇娇披散着长发,只着素白寝衣,赤足踩在冰凉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她手中拿着一柄小巧的金剪刀,正慢条斯理地修剪着鎏金仙鹤烛台上跳跃的烛芯。

“噼啪…”烛芯爆开一朵小小的灯花,火苗随之跳跃了一下,映亮了她低垂的侧脸。那脸上没有任何白日里摔珠时的娇憨烂漫,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她抬起眼,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这无边的黑暗,看到李府书房里那盏彻夜不熄、映照着痛苦与恨意的灯火。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金剪刀的刀锋在烛火下闪过一道幽冷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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