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间的“万神殿”今日格外热闹。苏璃斜靠在养老院观星台的软榻上,看着光幕中实时转播的画面——那些自诩创世神只的存在正齐聚一堂,开着名为“宇宙秩序研讨会”、实则为推卸责任的茶话会。会议纪要飘到她面前,满纸都是“熵增该由第七象限负责”“暗物质泄漏是上古文明遗留问题”之类的扯皮。
“皮痒了。”她轻嗤一声,指尖缠绕着自己被星光拉出的影子。那影子在琉璃地砖上不安分地扭动,边缘处竟分裂出万千缕细丝,每缕细丝都泛着与她眸色相同的金红光泽。
萧珩正在整理历代创世神签署的《权责认定书》,闻言抬袖拂过光幕。某位正在发言的时间之神影像被放大,祂正把钟慢效应的责任推给空间之神:“监理神报,本次会议已持续三个宇宙年,未有结论。”
“那就帮他们活络筋骨。”苏璃起身赤足踏地,足尖触及地砖的刹那,那些分裂的影丝骤然暴长。它们如活物般游走交织,在观星台上空编织成一张横跨维度的巨大皮筋网——网线是凝固的阴影实体,节点处缀着她发间坠落的星尘。
她并指轻划,影丝皮筋自动绷紧在三根支撑柱上:一根是养老院的琉璃檐角,一根是熵兽褪下的尾骨,一根是昨日盐晶摇铃震落的时空结晶。皮筋离地九尺九寸,高度恰好能让神只跃过时展露出最滑稽的姿态。
“影妃。”苏璃轻唤。她身侧的影子应声站立、分裂,化作十二位与她容貌相似却气质各异的影分身。她们齐声轻笑,分列皮筋两侧,素手握住影丝两端。
监理神抱着《神权尊严保护公约》从传送阵滚出:“陛下!这有损神格...”话音未落,十二影妃已同时发力。影丝皮筋震动着发出空灵的嗡鸣,那声音穿透维度屏障,直接响彻万神殿的圆桌。
“来玩。”苏璃的本体懒洋洋坐下,声音却通过皮筋震荡传过去,“输家洗尿布——国师果昨儿弄脏的三千条。”
万神殿内瞬间死寂。那位正推卸责任的时间之神脸色发青,空间之神的下巴险些脱臼。有古神拍桌欲怒,却被皮筋传来的第二波震荡按回座位——那震荡里裹挟着苏璃昨日烤琴弦的焦香味,还混着盐晶摇铃的“归家”律令。
“跳。”一字真言,不容违逆。
最先被影丝从神殿直接“拽”到皮筋前的是秩序之神。祂僵硬地起跳,神袍下摆扫过最低那根皮筋,动作笨拙如刚学会走路的幼崽。影妃们轻笑升高皮筋,第二跳时祂的冠冕勾住了影丝,落地时趔趄着撞倒了准备看笑话的混沌之神。
“双人跳。”苏璃托腮下令。两位古神被迫手拉手起跳,皮筋在祂们脚下绷成诡异的曲线。跳到第三个花样时,混沌之神故意使绊子,秩序之神失衡的刹那扯住了命运之神的胡子——三位古神滚作一团,砸穿了观星台的维度屏障。
“轰——”
维度裂隙炸开的瞬间,漏下的不是虚空风暴,而是漫天发光的数学定律。毕达哥拉斯定理如金色雪花飘洒,微积分公式拧成螺旋的彩带,黎曼几何的曲面像透明水母在空中游弋。国师果正巧抱着奶瓶路过,被一道麦克斯韦方程组糊了满脸。
“咦?”孩子舔了舔嘴唇,方程式竟带着荔枝味的清甜。
萧珩拂袖接住几颗坠落的质数,它们在他掌心排列成质数分布的优美曲线:“皮筋震荡频率引发了数学宇宙的共振。”
场中已乱作一团。生命女神起跳时裙摆开花,洒下的花粉让皮筋生长出葡萄藤;死亡之神黑着脸跃过,藤蔓瞬间枯死又复生,演绎着生死叠加态。最精彩的是那位号称“全知全能”的真理之神——祂试图用逻辑解析皮筋运动方程,结果跳得最僵硬,第三次就绊倒在概率云凝成的皮筋节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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