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官勒住马,冷笑道:陈参将,此事与你无关,还请莫要自误!
就在双方对峙之际,寨中突然奔出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用客家话急急向蓝公禀报。蓝公脸色骤变,转向陈远:陈参将,寨中突发时疫,已有数十人病倒,症状与先前瘴疠相似,但更凶险!
陈远心中一动,立即道:我随行带有郎中,更有应对瘴疠的特效药方,或可相助。
不待蓝公回答,西面的号角声突然响起,只见约五百官兵已经列阵完毕,正在向寨门推进。那差官在阵前大喊:最后通牒,一炷香内不开寨门,便以叛匪论处!
千钧一发之际,陈远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命令亲兵队长:取我的参将印信来!随即转身对蓝公道:长老若信得过在下,请准我的人入寨救治。至于这些官兵...
他翻身上马,独自一人向着官兵军阵驰去,在距离军阵百步处勒马,高举印信:本官乃袁州参将陈远,奉旨剿匪安民!石壁寨既在本官防区,理应由本官处置!尔等无端兴兵,是想挑起民变吗?
官兵阵中一阵骚动,一个身着游击官服的将领策马出列:陈参将,此事乃巡抚衙门直接下令,你还是莫要插手为好!
若我非要管呢?陈远声音转冷,阁下可要想清楚,在你这五百人攻破石壁寨之前,我袁州镇守协的主力能不能赶到!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寨门突然大开,数十名寨民抬着十几个病患走出,在寨门前跪成一片。蓝公拄着拐杖,走到阵前,老泪纵横:将军明鉴!我寨中突发瘟疫,实在无力反抗。若官府一定要剿,就请先杀了这些病人,再踏着我们的尸体进寨!
这悲壮的一幕让官兵阵型出现了动摇。那游击将军脸色铁青,正要发作,一骑快马突然从后方疾驰而来,在他耳边低语数句。游击将军脸色连变数变,最终狠狠瞪了陈远一眼,下令收兵。
待官兵退去,蓝公这才向陈远深深一揖:今日若非陈参将,石壁寨恐遭大难。
陈远下马还礼:长老言重了。当务之急,是先控制疫情。
他立即命随军郎中带着杨芷幽提供的药方入寨诊治,同时安排士卒在寨外协助搭建隔离的草棚。老秀才则带着盐、布等礼物,开始与寨民攀谈,慢慢打听矿脉图的消息。
入夜,陈远在寨外的临时军帐中沉思日间种种。亲兵送来蓝公派人送来的米酒和腊肉,并禀报说疫情已初步控制。这时,赵栓子悄悄进帐,低声道:大人,我们的人在寨子后山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像是有人在那里长期驻留监视。另外,打听到一个消息,那伙北面商人中,有人曾在淮军大将张树声麾下效力过...
陈远目光一凝。淮军、巡抚衙门、石壁寨、矿脉图...这几条线渐渐清晰起来。他走到帐外,望着星光下静谧的山寨,知道这场争夺,才刚刚开始。而怀中那份带着药香的锦囊,似乎在提醒他,远在千里之外,也有人在关注着这里的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