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的壁垒被通天境死守,短时间内别想再借道,长生司、白夜鬼、转轮会都废了,边境线上也推进不得,最关键的是——‘运’也站到了那个叫文子仲的一边,怎么办,下场抹除他吗?”心脏在一跳一跳间发出了声音。
“杀他倒是不难,但是值得吗?小打小闹可解决不了这个变数,真要入场的话,哪位愿意担这个代价?”长出新四肢的大腿不屑的反问道。
“文子仲……莫名其妙出现超级新人,他身上有摸不透的东西,不过当时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早知道还不如那时时顺带杀了。”扭曲的巨手回忆起来在砂尼时的一面之缘。
虽然无论是现在的文子仲还是那时候的文子仲在其眼中都是弱小的存在,但是短短数天,从蚂蚁变成了蛐蛐,对当事者而言这变化不可谓不大。
“谁能想到世界把运赌在了一个小娃娃身上呢,谁叫他太小了,若不是如今展露出来,我们肯定不会关注这渺小的家伙。”堆积起来的感官器官一边垫着自己的鼻子一边接话道,说话间眼睛被鼻子挤得更高了高。
自打发现文子仲这个变量后,就是由祂将文子仲的信息全部搜集。
也因此发现了,己方计划的破坏或多或少都有此人有意或无意的参与。
通过这一点再加上一些神法,也推算出来——世界本身将“运”加持给了文子仲,要不然这小子哪儿来那么强的命格。
若是有选择的话,祂们完全不想和世界本身对抗。
不过没办法,当今这个世界本身是以人类这一最大的文明为基底进行学习演化的,对人类天生就有亲近感。
而遗落神明的目的,是要抹杀当前的人类文明,在毁灭中迎接众神的回归,迎接新的世界诞生。
这对于当今的世界本身而言,就好比是要将其打散后当成肥料,然后用肥料催生出一个新世界一样。
虽然还是世界、世界的叫着,但是这一新一旧两个世界能是同一个吗?必然不能,完全不一样!
从这一点上来讲,神与世界敌对,是不可避免的。
不愿归不愿,但是事情还得干。
毕竟就算是神明,也只是“世界”这张纸页上的几个字或者一副画,只不过作为神明可能更绚丽、甚至更立体,但是终究还是在这张纸上。
作为纸上的字画,反抗纸面是一件蠢事。
但是好消息是,这种限制是相互的,纸面本身亦不能主动抹除字画,除非侦测到错误——一些违背规则的错误。
比如,“天神不触”。
祂们自信,若是能亲自下场,毁灭当今的人类文明轻而易举,但是偏偏碍于“世界”,这种最高效便捷的方式无法实现。
正大光明的和“世界”对抗,不是纸面上的字画可以做到的。
所以祂们开始在暗处谋划。
而通过文子仲被“运”选中,“世界”应该是知道了祂们的谋划,不过碍于没有违背规则,哪怕是纸面本身也只能选择这种曲里拐弯的方式,走上了和遗落神明一样的路。
虽然神明有和文子仲掀桌子的实力,但是从祂们的视角离开,舍了自己一部分让世界抓住把柄,只为抹除一个小小的人类,一个区区代言人?
这有什么意义呢?
被“运”眷顾了又怎样,世界的代言人而已,死了文子仲,还有武子仲,还有约翰子仲,还有阿廖沙子仲……
像这样的人物出现,都在世界本身的一念之间。
所以关于杀文子仲这事,神明各部在吵闹中达成一个统一意见——可以,但没必要。
与其杀了文子仲,不如留着,让“世界”那个糊涂蛋盲目的信任自己寄托的“希望”,最后在惊惧中和它所爱的人类文明一起灭亡吧。
对神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考虑——违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