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工作室里，烟雾缭绕，呛人的尼古丁味道混合着咖啡因的苦涩，几乎凝成了实质。
桌上，堆满了早已冰冷的外卖盒子和东倒西歪的空咖啡杯。
陈歌和王胖子，如同两尊红了眼睛的雕像，并排坐在电脑前。他们已经在这片由数据构成的、汹涌的海洋里，鏖战了整整五个小时。
庞大的信息量，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地冲刷着他们几近枯竭的精力，但有效的线索，却依旧渺茫。
就在王胖子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意识也逐渐模糊时，陈歌那略带沙哑，却异常亢奋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胖子！看这里！”
王胖子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他凑过头去，看到陈歌正指着屏幕上一个被高亮标记出来的名字。
“张昊？”王胖子皱起了眉头，“这谁啊？我们给的线索里，没这个人啊。”
“这才是关键！”陈歌的眼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兴奋光芒，“我们的线索，是二十年前的‘过去式’。而这个‘张昊’，是无数信息碎片里，唯一被反复提及的、新的‘关联点’！”
他立刻动手，将所有提到“张昊”的、被系统标记为“红色高价值”的邮件和私信，全部筛选出来，单独创建了一个文件夹。
“来，我们开始……沙中淘金。”
两人立刻投入到了紧张而又细致的信息交叉验证工作中。
第一封邮件，来自一个自称是当年学生会宣传部干事的校友，ip地址显示在国内某一线城市。
邮件内容写道：“主播你好，看到你说的事，我气得一晚上没睡着。林晓月我记得，很文静的一个女孩子，可惜了。那个刘倩，我印象更深！她当时为了进我们学生会的文艺部，天天跟哈巴狗一样，跟在时任学生会主席张昊的屁股后面。我们私下里都懂，她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第二封邮件，来自一个自称是刘倩当年下铺室友的匿名用户，ip地址显示在国外。
“……晓月出事后，我们宿舍的气氛很压抑。有一天晚上，我起夜，看到刘倩在阳台偷偷打电话，哭着跟电话里的人说‘昊哥，我按你说的做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后来没过多久，我就看到她把一个崭新的、在当时看来是天价的名牌包包，送给了张昊当时的女朋友，好像是叫……李静还是王静来着，记不清了。”
第三条私信，来自一个认证为“江北大学退休老教授”的微博用户。
“小伙子，你做的是好事。张昊这个学生，我有点印象。他不是音乐系的，是经管系的。能力很强，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但……怎么说呢，心术不太正，功利心太重。我记得他家庭条件好像很一般，是靠着奖学金读完的大学。”
……
一条条来自不同地域、不同身份、不同视角的记忆碎片，如同无数块散落的拼图，在陈歌和王胖子的手中，被缓缓地拼凑、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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