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他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他没有直接回答秦峰的问题，因为他知道，任何关于“直觉”的解释，在这些唯物主义者面前，都只会显得荒谬可笑。
他选择，用他们的方式，来回应他们。
他缓缓地，抬起头，迎着秦峰那充满了压迫感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反问道：“秦警官，你们警方办案的效率，还真是高啊。”
“我猜……你们应该已经第一时间，就对天河创投的执行副总裁——张昊先生，进行了传唤和审问了吧？”
秦峰的眼神，微微一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陈歌继续用一种看似闲聊，实则步步紧逼的语气说道：
“让我再猜猜看……这位张昊先生，在面对你们的盘问时，一定表现得非常无辜，非常震惊，对不对？”
“他一定会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自己妻子蒙骗了二十年的、可怜的受害者。然后，再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那个已经精神崩溃的、可怜的女人——刘婉仪的身上。”
“他甚至，可能还会主动配合你们，提供一些关于刘婉仪的、无关痛痒的‘黑料’，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说的……”
陈歌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顿地问道：
“……对吗？”
审讯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林清雪那原本充满了自信与审视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而秦峰，他那张如同岩石般坚毅的脸上，虽然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他那放在桌面下的、紧握成拳的双手，以及他瞳孔深处那骤然收缩的一下……都清晰地，暴露了他内心的骇然。
因为，陈歌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
都与他们昨天下午，对张昊进行第一次审讯时，所发生的一切……分毫不差！
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或者“聪明的推理”来解释了。
这更像……
他当时，就站在那间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面，亲眼目睹了全程一般！
秦峰看着眼前这个，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微笑的年轻人，他那坚定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在这一刻，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动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