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这句发自肺腑的、充满了敬意的话语，让老船长王海生那早已麻木了三十年的灵体，微微一颤。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波澜。
三十年了。
在这片冰冷、黑暗、与世隔绝的水下世界里，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守护的使命，对抗着那些永不休止的、来自深渊的觊觎。
从未有人理解。
从未有人倾听。
也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一句……辛苦了。
他那苍老的声音，在陈歌的脑海中，再次响起，这一次，多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深深的疲惫与悲凉。
“我无所谓辛苦……”
“我只是……愧对我的那些兄弟……”
他缓缓地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些，同样被束缚在这片水域里，无法解脱的船员们的灵体。
“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上有老，下有小……”
“却因为我接下的这个‘任务’，不明不白地，葬身在了这片冰冷的江底……”
“我死后，唯一的执念，就是守护好这份证据，替他们，也替那位信得过我的高干部，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无奈与不甘。
“那个东西，也被困在了这里。”
陈歌的心头，猛地一动，立刻追问道：“那个东西？您是说……溶洞里的那群恶鬼？”
“没错。”
王海生的“目光”，转向了那个散发着无尽恶意的、漆黑的溶洞，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憎恨。
“当年，负责在船底安装炸药，害死我们全船人的，就是那几个杂碎！”
“为首的那个，是当时江北市地下世界一个有名的‘水鬼’，心狠手辣，专门干些脏活。”
“我本以为，他们完成任务后，早就拿着黑钱，远走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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