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防空警报声凄厉刺耳，红色的闪电如同血管般布满苍穹。
整个江北市已经乱了。街道上，无数肉眼可见的虚影在游荡，车祸、火灾、恐慌的人群……这座现代化都市在短短半小时内，仿佛退化回了那个魑魅魍魉横行的蛮荒时代。
17号档案室的指挥大厅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每一台监控屏幕上都闪烁着代表“极度危险”的红光。
“秦队！东区、西区同时报告出现大量灵体伤人事件！”
“南区电网瘫痪！有目击者称看到了百鬼夜行！”
秦峰拿着对讲机，额头上青筋暴起，嘶哑地吼道：“顶住！特警队全部压上去！林清雪，你的灵能干扰弹呢？有多少发多少！”
一片混乱中，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王胖子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坐着的，正是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的陈建国。
他看着窗外那如末日般的景象，又看了看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的陈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陈歌缓缓转身。
父子对视。
没有久别重逢的拥抱，也没有痛哭流涕的煽情。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那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默契，也是两代“守门人”的交接。
“爸。”陈歌的声音很平静，“那个黑盒里的视频，我看了。”
“既然看了，你也该猜到了。”
陈建国示意王胖子把他推到那台显示着乱码的电脑前。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串指令。
原本混乱的屏幕突然定格，随后出现了一个古老的、篆体书写的“令”字。
“儿子，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你脑子里的那个‘系统’，是某种高科技产物？或者是外星文明的馈赠？”
陈建国看着陈歌，眼神复杂。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系统’。”
“所谓的‘任务面板’，所谓的‘阴德兑换’，所谓的‘技能加点’……”
“那只是我为了让你能够理解，用现代人的逻辑，给那个东西套上的一层……‘ui界面’（用户操作界面）。”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一旁的王胖子和林清雪都听傻了。
“界面？”王胖子张大了嘴，“那……那它的本体是什么？”
陈建国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震古烁今的答案：
“它的本体，是两千年前，地府崩塌时，遗落在人间的……”
“——半块‘阎罗印’。”
“什么？！”
在场所有人，包括陈歌，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陈建国继续说道：
“五年前，‘永生生物’在昆仑山深处，挖到了传说中的‘鬼门关’遗址。也就是doctor. x 口中的‘服务器硬件’。”
“那个疯子，他想利用现代科技修复那个遗址，重启六道轮回。但他不想恢复秩序，他想篡改规则，让自己成为唯一的‘管理员’，也就是——神。”
“我是当时的项目首席顾问。我发现了他的阴谋，也发现了那枚遗落在遗址核心的‘阎罗印’。”
陈建国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决绝。
“那枚印，是启动整个地府规则的核心密钥。也就是所谓的‘源代码’。”
“x 拥有了庞大的身躯（遗址\/硬件），拥有了无尽的能量（地脉\/电源），但他唯独缺少的，就是这把打开大门的……钥匙。”
“所以，我偷走了它。”
陈建国看向陈歌，目光变得柔和而愧疚。
“但我是一个凡人，我的灵魂承受不住那股‘神性’的威压。强行融合，只会让我魂飞魄散。”
“走投无路之下，我做了这辈子最自私的一个决定。”
“我把那半块‘阎罗印’，通过血脉禁术，封印在了你——我唯一的儿子体内。”
“因为我们陈家，祖上曾是地府的‘判官’。你的血脉比我更纯净，你是它是唯一的……完美容器。”
真相大白。
陈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原来，这五年来，一直在自己脑海中发布任务、给予奖励的，根本不是什么人工智能。
那是天道法则的碎片。
是审判阴阳的权柄。
所谓的“阴德”，不过是驱动这枚大印运转的“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