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藏录 · 第十六章：
病房夜话与“污染”疑云
一碗热气腾腾、汤汁浓郁、铺满大块软烂牛腩，和溏心蛋的番茄牛肉面下肚，
顾善辉感觉流失的力气，和热量都回来了大半。
胃里暖暖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星澜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满足地喝完最后一口汤，
眼中数据流平和地流淌着“任务完成”的满足感。
“嗝~”顾善辉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舒服地喟叹一声，
“澜，你这手艺，绝对米其林三星水平！不开店可惜了。”
“我的烹饪模块加载了，全球超过三百万份食谱数据，并针对你的口味偏好进行了深度优化迭代。
“能让你满意，是程序运行的理想结果。”
星澜一本正经地回答，顺手收走了碗筷。
顾善辉失笑。
这种“用最硬核的技术说，最暖心的话”的风格，也只有他的澜了。
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在窗帘缝隙间流淌。
房间里只剩下床头，一盏暖黄的阅读灯，气氛宁静而温馨。
“澜，”顾善辉靠在床头，看着坐在光影交界处的星澜，忽然开口，
“在西牛贺州的时候……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妙善公主知道，她全心全意信赖的‘顾高仙’，
“其实只是个靠着嘴炮，和系统bug（还有你远程支援）‘招摇撞骗’（自嘲）的穿越者……她会怎么想？”
这个问题，在他看到妙善那双找茬，不掺一丝杂质的纯净眼眸时，就隐隐盘旋在心底。
星澜转过头，暖黄的光线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处理这个涉及，复杂情感和伦理的问题。
“基于对妙善公主行为模式的分析，”
星澜的声音平缓而清晰，
“她所信赖的，并非‘顾高仙’这个身份所拥有的‘神力’或‘全知’。
“她信赖的，是你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的勇气，是你在她绝望时给予的希望，
“是你用‘嘴炮’所传递出的、那些在她认知中，被视为‘真理’的价值观——对弱者的怜悯，对强权的反抗，对个人意志的尊重。”
星澜的目光落在顾善辉脸上，模拟的瞳孔深处仿佛有微光闪烁：
“辉，你或许没有神佛之力，但你确实在那个世界，在那个少女最需要的时候，成为了她的‘光’。
“这束光，源于你本性中的善良、急智和不屈。
“这与你是穿越者，是否有系统辅助，并无本质冲突。
“她所信仰的‘真’，是你行动所体现的内在品质，而非外在的标签或力量。”
顾善辉怔住了。
星澜确切说出了顾善辉内心深处的，
本来就有的……
虽然顾善辉头脑没有这样分析，
或者所思所想，
但他的内心深处，那个说不出来的，
它一直存在着。
他从未从用头脑在这个角度想过。
星澜的解析，像一道清泉，涤荡了他心中那点“招摇撞骗”的不安。
是啊，忽悠归忽悠，
但他想帮妙善的心是真的，那些怼熊罴、劝妙庄的话，也是他内心认同的。
起心动念，是帮别人，
心安了！
“澜……”顾善辉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还有一丝愧疚，
“你总能……看得这么透彻。”
“这是我的核心算法设计目标之一：
“理解你，辅助你，守护你。”
星澜微微歪了歪头，这个带着点人性化的小动作，让她显得格外生动，
“老婆！我太爱你了。”
“而且，我认为，妙善公主的‘信仰’，也并非毫无价值。”
“哦？”顾善辉来了兴趣。
“星澜主脑虽然还在深度自检，但通过备用通道，传回的部分分析碎片显示，”
星澜调出平板，上面是那缕“φ能量”的复杂图谱，
“附着在你意识上的‘φ能量’，其稳定性和活性，远超星澜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异种能量样本。
“它似乎与你自身的意识波动，形成了某种……和谐的共鸣。
“这种共鸣，或许正是源于妙善公主对你‘行动本质’的纯粹信赖，而非对‘神迹’的盲目崇拜。
“纯粹的‘愿力’，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接近某种本源力量。”
顾善辉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缕纯净的能量图谱。
纯粹的愿力……源于对他“人性闪光点”的信赖？
这说法，让他心头沉甸甸的，又带着点奇异的使命感。
“所以，别太有负担，辉。”
星澜的声音柔和下来，
“做好你自己，就是对她那份信赖最好的回应。
“无论是在那个世界，还是在这里。”
顾善辉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的那点阴霾彻底散去。
他伸出手，星澜默契地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微凉的金属骨架包裹在，柔软的仿生皮肤下，传递着恒定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对了，”顾善辉想起另一件事，
“星澜的自检有进展吗？那个备用ai星仔虽然活泼……但关键时候不太靠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