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羞布一号”的成功,带来了短暂的安全感,但也让陆辰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身的窘境——他几乎身无分文,且缺乏稳定获取高品质原材料和工具的渠道。脑海中的知识宝库如同金山,但他却缺少挖掘和冶炼的工具。
坐吃山空不行,必须主动出击。
他将目光投向了堆积如山的废品本身。这里不仅是他的实验室原料库,更可以是他第一桶金的来源。不过,他淘金的方式,与普通收废品的天差地别。
他不再满足于将废铜烂铁按斤论两卖掉。胸口的碎片赋予他的那种对物质内在结构的微弱感知,结合知识库中对各种材料特性、工业流程和市场需求的记载,让他能轻易分辨出哪些是真正的“垃圾”,哪些是蒙尘的“珍珠”。
他开始有目的性地在废品堆中“寻宝”。
比如,他从一堆报废的进口汽车变速箱里,精准地拆解出几个由特种合金制成、磨损极小的精密齿轮。这些齿轮的材质和工艺,远非国内普通机床能够加工,对于某些有特殊需求的小型机械厂或者研究所来说,是愿意出高价购买的稀缺配件。
又如,他从一堆混杂的废旧电子元器件中,挑出几块看似老旧、但内部芯片架构特殊、甚至带有早期抗辐射设计的军用级集成电路。这些东西在民用市场几乎绝迹,但在某些特定的“收藏家”或地下研发者眼中,价值不菲。
他甚至从一个被砸扁的、看似普通的保险柜残骸里,发现内层夹板使用的是一种高韧性的锰镍合金,这种材料在当下是制造某些特殊模具的关键材料。
他将这些淘换出来的“宝贝”小心清理、分类,然后用一个破旧的帆布包装上,走向了位于三不管地带更深处的、一个自发形成的“地下物资交易点”。
这里鱼龙混杂,充斥着各种来路不明的货物和眼神警惕的交易者。有倒卖批条和紧俏物资的“倒爷”,有处理赃物的窃贼,也有像陆辰这样,拿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来碰运气的边缘人。
陆辰没有张扬,他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旧工装,脸上依旧带着泥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蹲下,将帆布包里的东西一一摆开。他不吆喝,不议价,只是沉默地等待着。
起初,无人问津。他摆出来的东西太过偏门,齿轮?旧芯片?破合金板?在这主要以日用百货和五金建材为主的市场上,显得格格不入。
直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皮夹克,看起来像是个“技术掮客”的中年男子,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男子蹲下身,拿起那几块军用集成电路,用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看了半天,又掂了掂那几个精密齿轮,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兄弟,这些东西……哪来的?”男子压低声音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过陆辰。
“废品站里扒拉出来的。”陆辰声音沙哑,语气平淡,“老板要么?给个实在价。”
男子没有追问来源,在这地方,追问来历是大忌。他沉吟了一下,报出了一个价格,远高于废铁价,但距离这些东西的真正价值还有很大差距。
陆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指尖在那块锰镍合金板上,看似无意地划过。在碎片感知的辅助下,他的指尖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频率,轻轻敲击在合金板内部应力最集中的几个节点上。
嗡……
合金板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脆悠长的震鸣,如同被拨动的琴弦,持续了数秒才缓缓平息。
那男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是懂行的,光是这一手对材料内部结构的精准感知和激发,就绝不是普通收废品的能做到的!这年轻人,不简单!
“行家?”男子眼神凝重了许多,重新打量陆辰。
陆辰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男子不再犹豫,报出了一个比之前高出五倍的价格。“交个朋友,以后有好东西,可以直接来找我。”他递过来一张只印着一个呼机号码的名片。
陆辰接过名片,点了点头,完成了交易。这笔钱不算多,但足以让他支撑一段时间,并购买一些急需的、市面上难以淘换到的标准电子元件和化学试剂。
在等待男子取钱的时候,陆辰看似随意地蹲在路边,耳朵却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周围嘈杂议论声中的碎片信息。这是他获取外界情报的重要渠道。
大部分都是些鸡毛蒜皮或者吹牛扯淡,直到几个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年轻混混,勾肩搭背地从旁边走过,他们的对话片段飘入了陆辰耳中。
“……妈的,西街新开那家‘飘飘奶茶’生意真他妈好,排队排到姥姥家!”
“是啊,听说老板是个死胖子,贼他妈会来事,买杯奶茶还能跟你唠半天。”
“胖子?是不是原来在城南机械厂那边混的那个?听说他以前跟的那个老大好像出事了,厂子都封了……”
“对,就他!好像叫王庞?外号胖子!现在可牛逼了,自己当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