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灯的暖光在地板上投下圈柔和的光晕,林恒夏的目光落在顾山晴身上时,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
她今天和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走过去,指尖先轻轻碰了碰顾山晴 垂在身侧的手,感受到那片肌肤的细腻后,才顺着她的手臂慢慢往上滑,掠过腰侧时故意轻轻捏了下。
顾山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下,嘴角却勾起抹勾人的笑,眼尾泛着点水光,“坏家伙~手这么不老实~”
“谁让你穿成这样。”林恒夏俯身,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廓,“不过话说回来,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指…”
顾山晴指尖绕着发梢,眼神飘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今天下午陈振国逃走后,我查了最近的入境记录,发现有个用假身份的人昨天从米国回来,特征和那个人很像。”
她转头看向林恒夏,美眸里浮着抹异色,“怎么?你就没点危机感?”
林恒夏轻笑一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危机感?我该担心什么?担心你还惦记着他?”
顾山晴眼底闪过丝玩味,故意拖长了语调,“万一呢?万一我对他还有感情,这次他回来,我说不定会跟他走。”
“不可能。”林恒夏的语气笃定,指尖轻轻掐了下她的脸颊,“别忘了我是心理医生。你刚才提到他的时候,眼神很平静。这些细节骗不了人,你早就不喜欢他了。”
顾山晴挑了挑眉,伸手勾住他的领带,把人往自己面前拉了拉,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都缠绕在一起,“哟,还会观察这些?你说的没错,现在提到那个家伙,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就像在说一个普通朋友。”
“所以啊,我没必要紧张。”林恒夏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里带着点得意,“再说了,我这么有魅力,你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
“自恋。”顾山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话题重新拉回正事,“说真的,陈振国这件事不简单。当年的那把大火,当时就是陈振国负责现场勘查,一场大火不仅烧死了那人的父亲,还把他手里那份举报十几位‘二代’违规晋升的报告烧得一干二净。”
“后来更换的调查的人,是不是也被收买了?”林恒夏 问道。
“差不多。”顾山晴靠回沙发里,拿起茶几上的文件翻了两页,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后续接手的人查了三个月,最后只拿出个‘线路老化引发火灾’的结论,那些被举报的人不仅没受影响,这些年还平步青云,现在有的已经坐到了实权位置。”
林恒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手指在文件上划过那些熟悉的名字,“这么说,那个人当年没在那场火里死,这些年一直在偷偷调查这件事?陈振国这次逃走,说不定就是他安排的。”
“肯定是他。”顾山晴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那人家里当年也有不少势力,就算他父亲死了,那些旧部也不会完全散掉。这次他回来,估计就是想把当年的真相翻出来。”
她说到这儿,突然皱了皱眉,拍开林恒夏在自己腰上作乱的手,“别乱动,说正事呢。今天下午上面突然找我,让我牵头重新调查他父亲的案子,你说我该接吗?”
林恒夏的动作顿住,他直起身,看着顾山晴的眼睛,“上面的人让你查?他们的心思恐怕不单纯。”
“我也觉得。”顾山晴把文件扔在茶几上,语气里带着点嘲讽,“那些人无非是想让那个人投鼠忌器。知道我在查案,他就应该清楚,上面的人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算是侧面警告。”
“还有一层意思。”林恒夏补充道,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他们想试探你,试探你和那个人的关系到底还有多深。毕竟你当年和那个人走得近,他们怕你在关键的时候会背刺他们,与其这样提防,倒不如直接由你来调查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直接问责你。”
顾山晴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她当然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只是没想到上面的人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她。“那你觉得,我该接吗?”
林恒夏沉吟了几秒,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别接,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
他顿了顿,解释道:“你现在接了,不管查不查出结果,都会里外不是人。查深了,会得罪那些背后的人;查浅了,那个人会觉得你故意放水,甚至可能对你出手。毕竟这么多年藏头藏尾,只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而他对你说不定还有感情,结果你却不帮他。这样的人心理很容易出问题。”
顾山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底闪过丝复杂的神色,随即轻笑一声,“好,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就以手头还有其他案子,精力不够为理由,把这个任务推出去。”
“这就对了。”林恒夏笑了,伸手把顾山晴 往自己怀里拉了拉,“那些人肯定以为,你这些年一直在找那个家伙的下落,这次一定会抓住机会查案,你突然抽身,反而能打乱他们的计划。”
“没错。”顾山晴靠在他怀里,鼻尖蹭了蹭他的衬衫领口,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心里的烦躁瞬间消散了不少,“走出这一步,或许是件好事。”
林恒夏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
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顾山晴缓缓起身,丰满的身躯贴着他,美眸里泛着水光,语气带着点娇媚,“坏家伙,现在没正事了,你还想乱来吗?”
“是你先勾引我的。”林恒夏伸手搂住她的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指尖感受着她腰腹的柔软,“穿这么性感的裙子,不就是想让我动心吗?”
顾山晴没反驳,只是轻舔了下她的唇瓣,眼波流转间满是媚意。
她抬起洁白如玉的手臂,勾住林恒夏的脖子,主动送上柔软的香唇。
顾山晴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似的,只能紧紧靠在林恒夏怀里,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京城。
四合院。
青灰色的瓦檐下挂着两盏红灯笼,院子里的老槐树枝叶虽已泛黄,却依旧透着勃勃生机。
李忠国坐在堂屋的红木太师椅上,手里攥着个紫砂茶壶,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眼神里那股子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杀伐气,即便过了几十年,也没丝毫消散。
“锦程,坐。”
李忠国抬了抬下巴,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李锦程,眼底闪过丝复杂。
这个儿子沉稳有余,却少了点当年自己在战场上的狠劲,不过在如今这波诡云谲的局势里,这份沉稳倒也不算坏事。
李锦程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恭敬,“爸,您找我来,是为了曼琪的事?”
提到小孙女儿李曼琪,李忠国端着茶壶的手顿了顿,眼底的冷意淡了几分,多了点无奈,“昨天那几个老家伙找我喝茶,明着是聊家常,实则是逼我松口。想要曼琪的案子轻判,就得把位置让出来,你说他们是不是欺人太甚?”
李锦程的脸色沉了沉,“他们就是瞅准了您退下来,想趁机打压我们李家。曼琪的案子本就有蹊跷,分明是有人故意设局。”
“我知道是设局。”李忠国喝了口茶,语气里带着点咬牙的意味,“可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你大哥马上要竞争那个的位置,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出任何岔子。等你大哥站稳脚跟,曼琪的事情很容易解决。”
李锦程点点头,可眉宇间还是透着点不甘,“爸,我明白您的意思。曼琪那边…我已经托人带了话,让她在里面安心待着,别胡思乱想。她也说了,知道这是为了李家,不委屈。”
“委屈怎么会不委屈?”李忠国放下茶壶,声音低了几分,“曼琪从小就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这次是我对不住她。”
他顿了顿,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不过你放心,曼琪的委屈不会白受。她那案子我已经让律师在盯着了,找了几个当年的老部下帮忙,总能找到翻案的机会。”
李锦程心里一暖,连忙点头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最近的担忧说了出来,“对了爸,最近这段时间,我发现有人在暗中调查博文的事。就是几年前的那起纵火案,当年博文也牵扯在里面,虽然最后被压下去了,可现在有人翻旧账,恐怕会有麻烦。”
提到那起纵火案,李忠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指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一群不安分的小辈,以为过了几年,就能把当年的事翻出来?”
他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不用管他们,也不用去计较。会有人帮我们处理掉这些麻烦。”
李锦程愣了一下:“爸,您是说…”
“你不用管是谁。”李忠国打断他,眼神里带着点深不可测,“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不止我们李家,还有其他几家。他们比我们更怕事情败露,自然会比我们更着急处理这些调查的人。”
他端起茶壶又喝了口茶,语气重新变得平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别给你大哥添乱。”
李锦程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还是爸考虑得周全。对了,还有件事。我听说上面有人想让顾家的那个丫头,顾山晴,去牵头重新调查纵火案。他们是想把顾家也拉进来,让局面更乱。”
“顾家?”李忠国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丝了然,“他们是想让顾家站在我们的对立面。顾山晴那丫头和那个人的关系不简单,要是让她查案,说不定真能查出点什么。不过他们也打错了算盘。顾家老爷子当年和我在一个部队待过,他比谁都清楚这里面的水有多深,绝不会让自己的孙女蹚这浑水。”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抹冷笑,“而且,那些想让顾山晴查案的人,恐怕也是存了心,想要试一试这个顾家丫头。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听见,不用操心。”
李锦程彻底放下心来,他看着父亲沉稳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虽然现在局势复杂,曼琪身陷囹圄,还有人在暗中调查旧案,可只要有父亲在,好像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爸,那我就先回去了,晚点再去趟律师事务所,跟进一下曼琪的案子。”李锦程站起身,恭敬地说。
李忠国点点头,挥了挥手,“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记住,最近这段时间少出门,少和不熟悉的人接触,别让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