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夏唇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对面的陈夏月,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不容置疑的意味,“现在,我们总该聊聊合作的事儿了吧?”
陈夏月闻言,下意识地朝着不远处瞥了一眼。那片昏暗的角落里,三个黑人被粗麻绳紧紧绑着,膝盖被迫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低垂的脑袋上还沾着些许灰尘,看起来狼狈不堪。
看到这一幕,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们…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夏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说话时甚至有些结巴。
林恒夏嗤笑一声,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之前那个叫林舟的人,应该跟你说过一些情况了吧?有人想要陈振国的命。”
“什么?!”
陈夏月的娇躯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她猛地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林恒夏,里面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几分,“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爸!到底是为什么啊!我爸帮他们保守秘密这么多年!他们难道还是不相信他?”
林恒夏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从容不迫的笑容,语气却带着几分耐人寻味,“陈叔叔手里攥着的东西,让那些人坐立难安。对他们来说,陈叔叔就是个定时炸弹,所以他们自然要想办法除掉这个麻烦。”
陈夏月用力咬着下唇,白皙的唇瓣上很快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齿痕。
她再次抬起头,美眸紧紧锁在林恒夏身上,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我爸从来没招惹过谁啊!”
林恒夏的目光落在陈夏月那张写满惊慌失措的脸上,明明是御姐般明艳的长相,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小女孩,这反差让他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玩味。
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一股残酷的现实,“因为在那些人眼里,与其赌一个人会永远保守秘密,倒不如直接让那个人永远闭嘴,这样才最保险。”
听到这话,陈夏月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银牙几乎要把下唇咬出血来。
她死死地盯着林恒夏,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警惕,声音也带着明显的敌意,“那你又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会真心帮我!”
眼前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可言行举止间总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感觉,她不敢轻易相信。
林恒夏像是没察觉到陈夏月的愤怒,依旧笑眯眯的,目光在她身上随意扫过,不紧不慢地介绍自己,“我在江城女子监狱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心理医生。不过要是到了米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算有点小势力。”
陈夏月的秀眉拧得更紧了,她盯着林恒夏那张胸有成竹的脸,心里充满了疑惑和犹豫。
这个男人的身份实在太可疑了,既在监狱当心理医生,又在美国有势力,怎么看都不简单。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接开口问道:“你其实也是冲着我爸手里的东西来的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林恒夏没有否认,反而坦然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说实话,那东西对我来说,拿不拿都无所谓。不就是一份名单嘛,连确凿的证据都算不上,就算拿到手,也没多大用处,最多是能够指明一些调查方向。”
陈夏月眼神一凝,心里的警惕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怀疑,“照你这么说,你是代表官方来的?那你把证件拿出来给我看看!没有证据,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林恒夏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决,“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之间也就没必要谈合作了。大家时间都宝贵,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他这一手以退为进用得恰到好处,牢牢掌握着主动权,根本不打算被陈夏月牵着鼻子走。
说完,林恒夏对着不远处的几个黑衣男子摆了摆手。
那些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手里还握着枪,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
他们立刻会意,上前押起跪在地上的三个黑人,动作干脆利落,径直朝着外面走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陈夏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的林恒夏,银牙紧紧咬着下唇,美眸里的表情越发凝重复杂。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这个男人到底能不能相信?如果相信他,万一他是别有用心,那自己和父亲岂不是都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如果不相信他,现在又找不到其他可以依靠的人,父亲的安危该怎么办?
她仔细回想林恒夏刚才说的话,他似乎真的对父亲手里的名单不太在意。
如果他真的是官方的人,那这份名单确实只能作为一个大致的线索,没办法直接作为定罪的证据。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天平又开始摇摆起来。
就在陈夏月陷入纠结的时候,林恒夏已经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熟练地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似乎随时准备离开。
陈夏月猛地回过神来,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多想,急忙朝着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等等!你等等!”
林恒夏透过车窗看着追出来的陈夏月,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他一眼就看穿了陈夏月的心思。
这个女人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和自己合作的念头,只是还在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犹豫不决,内心充满了挣扎。
林恒夏 这么做也不过就是为了倒逼陈夏月 一把!
他微眯着眼睛,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目光扫过陈夏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怎么?这是考虑清楚,打算跟我合作了?”
陈夏月停下脚步,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她看着林恒夏,眼神里依旧带着几分犹豫,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妥协,“我…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不过,你先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林恒夏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好啊,没问题。”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事先写好的纸条。
显然这是早就准备好的。
陈夏月 见到眼前的一幕,瞳孔不由得微微一凝,这个家伙似乎早就料到自己,可能会答应和他合作。
做完这一切,林恒夏对着陈夏月摆了摆手,再次发动车子。车轮卷起一阵尘土,车子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陈夏月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商务车上。
刚才被绑走的三个黑人正一脸无奈地坐在座位上。
其中一个黑人揉了揉被绳子勒得发红的手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fu~k!你们刚才就不能轻一点吗?我的手腕都快被勒断了!”
旁边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中一个人一边给他们松绑,一边解释道:“没办法,林先生特意交代过,这场戏一定要演得逼真一点,绝对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破绽。我们也是按照命令行事,还希望你们多担待。”
三个黑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其中一个人叹了口气,“真是服了林先生了,每次都搞这么多花样。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个女人好像还没完全相信我们演的戏,你们说她最后会同意合作吗?”
给他们松绑的黑衣男子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自信,“放心吧,那个陈夏月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合作是她唯一的出路。我们只要按照林先生的安排来就行,其他的不用管那么多。”
另一个黑人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地说道:“希望这事儿能早点结束,我可不想再演这种让人提心吊胆的戏了。每次看到那个女人的眼神,我都觉得心里发毛。”
“行了,别抱怨了,赶紧整理一下,等会儿还要向林先生汇报情况呢。”
旁边的黑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
三个黑人不再说话,纷纷整理起自己的衣服和发型,发动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出租车刚停在学校门口,陈夏月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推开车门。
陈夏月靠着校门旁的梧桐树干,深吸了好几口冰凉的空气,才勉强稳住晃荡的心神。
她拿着电话拨通了,陈振国的号码。
听筒里“嘟嘟”的忙音像重锤敲在心上,每多响一秒,陈夏月的心跳就快一分。
直到第三声忙音落下,那头才传来陈振国带着明显疲惫的声音,沙哑中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夏月?这个点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听到父亲声音的瞬间,陈夏月积攒了一路的恐惧终于冲破防线,声音里的哭腔根本压不住,“爸!别撑了!赶紧把那名单交出去吧!那些人…那些人真的已经疯了!今天家里闯进的那几个!凶神恶煞!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陈振国的声音重新传来时,刻意放缓了语速,“夏月,别怕。爸爸早就安排好了,他们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可我怕他们动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