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夏没再克制心底翻涌的情绪,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到她腰际的温热,下一秒便俯身低头,精准地捉住了章璟雯的唇。
章璟雯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原本清明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像被揉碎的星光落进了眼底。
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纤细却不骨感的腰肢轻轻扭了扭,像是在躲闪,又像是无声的…
下一秒,那双白皙得晃眼的手臂便主动缠了上来,指尖轻轻勾住林恒夏的后颈,带着点不自知的依赖,将人拉得更近…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在餐厅的大理石地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
空气中飘着现磨咖啡的醇厚香气,混合着隔壁桌牛排煎得滋滋作响的油脂味,本该是惬意的用餐时刻,却因桌前两人的对话,悄然蒙上一层紧绷的意味。
李博文靠在皮质座椅里,指尖夹着银质餐叉,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盘中冷掉的意面。
他半眯着眼睛,目光像带着温度的探照灯,扫过对面坐姿端正的计悦可,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的耐心有限,别绕圈子,简单直接一点。”
他的语气算不上客气,甚至带着几分上位者的漫不经心。
计悦可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稍稍稳住了心神。她抬起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声音压得不算低,却足够让李博文清晰听见。
“李少,您之前让徐玉珂帮忙盯着的顾山晴,恐怕要落空了。那女人好像打退堂鼓了,不准备掺和这件事了。”
“哦?”李博文挑了下眉,半眯的眼睛睁开些许,露出眼底深处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放下餐叉,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指尖交叉抵着下巴,“怎么说?之前我还和她见过面,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您之前的确是和她聊过,可事情昨天就变了。”计悦可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她刻意停顿了两秒,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吊足李博文的胃口,“徐玉珂今天的确去了江城女子监狱视察。她就是走了个过场。”
说到这里,她轻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李少,依我看啊,玉珂这是后悔了。毕竟顾山晴身份地位不一般,玉珂大概是怕惹祸上身,想收手了。”
李博文的目光重新落回计悦可脸上,那眼神随意得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可眼底却悄然浮出一抹冷色。
他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倒是没看出来,徐玉珂还有这么胆小的一面。”
“李少爷您别生气。”计悦可立刻接话,语气放得更软,带着几分劝慰的意味,“玉珂也有自己的苦衷。她也是没办法,才选了退一步。”
“我没生气。”李博文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短促又刺耳,打破了餐厅里的温和氛围,邻桌的人下意识朝这边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他靠回座椅里,双手摊开搭在扶手上,姿态慵懒却透着压迫感,“我向来尊重每个人的选择,玉珂既然自己要这么选,那我当然理解她。毕竟人嘛,都是趋利避害的。”
这话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计悦可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知道,李博文越是说“理解”,心里就越不痛快。
这位李少向来习惯了别人顺着他的心意,徐玉珂这临阵退缩的举动,无疑是打了他的脸。
机会来了。
计悦可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与李博文的距离,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急切又诚恳的意味。
“李少,玉珂不愿意做的事情,您可以交给我来做。我愿意帮李少做事,不管是盯顾山晴,还是别的什么,我都能办得妥妥当当。”
李博文听到这话,半眯的眼睛终于彻底睁开,目光直直地落在计悦可脸上,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哦?你们两个人不是好朋友吗?她不愿意做的事,你倒上赶着来接,就不怕伤了你们的姐妹情?”
计悦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握着桌布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她垂下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透着几分不甘。
“李少,就算是好朋友,在前途面前,也总有竞争的时候。您大概也知道,我之前从女子监狱的监狱长调到我现在的单位,表面上是升职,其实就是被安排到了闲职。每天除了整理档案就是写报告,跟养老没区别,我的前途,早就断了。”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李博文,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真诚,甚至带着点恳求的意味。
“可徐玉珂不一样。她虽说总跟人说自己是靠努力上来的,可谁不知道,她那个退休的叔叔还有不少人脉?再加上她这几年没出过差错,只要再熬几年,说不定就能往更高的位置走,她的前途是亮的,跟我不一样。”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道出了自己的“困境”,又不动声色地捧了徐玉珂一把,更重要的是,把自己摆在了“别无选择”的位置上。
她需要李博文的帮助,所以愿意付出代价。
李博文听完,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比刚才的冷笑温和了许多,却依旧带着几分审视。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说的没错,以你现在的处境,前途确实是断了。不过,这件事我也可以帮你。”
计悦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身体下意识地又往前凑了凑,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我向来欣赏有梦想的人,更欣赏敢主动争取的人。”李博文放下咖啡杯,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是在给计悦可的心跳打节拍,“想让我帮你也没问题,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少您说!”
计悦可立刻抬头,目光定定地看着李博文,眸中浮出些许异色。
计悦可 知道,真正的交易现在才开始,“不管您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李博文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姿态闲适,语气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抱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你也知道,徐玉珂这次有多不给我面子,我亲自找她帮忙,她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撂挑子,这让我很不开心。”
计悦可的心猛地一跳,瞬间就明白了李博文的意思。
徐玉珂曾经和她提过李博文的事情。
李博文因为女人的事情在国外闹得沸沸扬扬,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显然这就是个好色的无耻之徒!
计悦可 只是觉得李博文是个色胆包天的草包,可想来,正是这份“色胆”,才让她抓住了机会。
徐玉珂不愿意做的,无非是不想帮李博文用手段对付顾山晴,可李博文现在提的“不舒服”,根本不是因为顾山晴,而是因为徐玉珂拂了他的面子。
更准确地说,是他看上了徐玉珂,想让徐玉珂服软,甚至…臣服于他。
想通这一点,计悦可没有丝毫犹豫。
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压下心底的那点复杂,脸上重新扬起自信的笑容,看向李博文时,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李少,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她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却点到了要害。
她会帮李博文“拿下”徐玉珂,不管用什么手段。
李博文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瞬间扩大,眼中的冷色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满意。
他抬手拍了拍桌面,声音里带着几分赞许,“不错,倒算是个懂事的人。比徐玉珂那个不知好歹的强多了。”
计悦可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切了些,“能为李少做事,是我的荣幸。只要李少您肯帮我,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放心,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好了,你的前途,我帮你重新铺起来。”李博文端起咖啡杯,朝着计悦可举了举,算是一种承诺,“如果这件事情你能办好,过段时间就让你从闲职里调出来,去个有实权的部门。至于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
“谢谢李少!谢谢李少!”计悦可连忙起身,微微弯腰,姿态放得极低,“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这件事我明天就去办!”
李博文看着她恭敬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重新拿起餐叉,继续拨弄着盘中的意面。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让人看不透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计悦可坐下时,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
她端起咖啡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冰凉的液体让她保持着清醒。
她知道,自己这一步算是赌对了,可也踩进了更深的漩涡里。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抓住李博文这根稻草,让自己的前途重新亮起来,牺牲一个“朋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办公室内。
章璟雯半倚在林恒夏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上半身几乎完全贴在他的怀里,柔顺的长发垂落在他手腕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林恒夏衬衫袖口的纽扣,抬眼时,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美眸里藏着几分挥之不去的疑惑。
“那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撒娇似的追问。
林恒夏低头看着怀中人,嘴角勾着一贯的散漫笑意,目光扫过她眼底那点纠结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他没直接回答,反而伸手拨了拨她耳后的碎发,指尖蹭过她温热的耳垂,“这很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章璟雯立刻坐直了些,手肘撑在他膝盖上,眼神里满是探究,“你忘了徐玉珂之前那阵仗?结果,这一次来视察的时候居然没有发难,如果这件事情和你无关的话,就代表那个女人或许另有想法。”
她说着,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