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开车回到四合院时，天刚擦黑。推开院门，藏獒“猫咪”就摇着尾巴迎上来，大脑袋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呜咽声。他弯腰摸了摸“猫咪”蓬松的黑毛，白天送礼物时的紧张和慌乱，随着这毛茸茸的触感渐渐平复——尤其是想起上官雪收下手表时泛红的脸颊，嘴角忍不住又翘了起来。
走进厨房，他熟练地从冰箱里取出大块生肉，切成均匀的小块放进食盆。“猫咪”立刻凑过来，大口大口吃着，尾巴在地上扫得“咚咚”响，满是满足。等它吃完，贺礼又在院里陪它玩了会儿扔树枝的游戏，看着这壮实的大家伙撒欢奔跑，心里的轻松多了几分。
回到客厅坐下，贺礼端起水杯喝了口温水，脑子里却又绕回了“身份”的坎儿上。他今年大三，在学校待了两年多，早该褪去新生的生涩，可偏偏为了靠近上官雪，硬给自己套了个“老师”的壳子。白天跟上官雪说“我可是老师”时，语气有多硬气，事后心里就有多虚——尤其是想到上官雪才大一，刚进校园没多久，对“老师”本该带着敬畏，却因为他的谎言，毫无防备地跟他看电影、收礼物，他就更觉得心虚。
“得找个机会，把身份的事说清楚才行。”贺礼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琢磨着，或许可以借着“讨论课程”的由头——毕竟他大三学的历史专业课，多少能给刚接触专业知识的上官雪提些建议，聊着聊着再坦白自己其实是学长，不是老师。可转念一想，又怕太刻意，反倒让上官雪觉得他从一开始就存心欺骗，纠结来纠结去，还是没拿定主意。
他哪里知道，上官雪早就从中文系的学姐口中摸清了他的底细——知道他是历史系大三的学长，知道他不住校、在校外有自己的住处，甚至知道他偶尔会请假去打理古玩店。若是贺礼真的是老师，以她从小受的教育和家里的规矩，根本不会跟他单独出门、收他的礼物。她之所以没戳破，一来觉得贺礼顶着“老师”身份时的窘迫模样有点可爱，二来也因为他是大三学长——比自己大两届，既懂些校园里的事，又带着点成熟的稳重，让她愿意多些接触。
贺礼还在对着水杯发愁，没注意到院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台，洒在他手边的书包上——书包里，除了课本，还放着他之前为了装“老师”身份，特意从旧书市场淘来的教案本，如今倒成了他心里的一块小疙瘩。
玩累的“猫咪”凑到他脚边趴下，温热的身子贴着他的小腿，尾巴轻轻扫着他的裤腿。贺礼低头摸了摸它的耳朵，心里忽然松了些：“算了，反正都是一个学校的，大三学长和大一学妹，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站起身，收拾好客厅，准备洗漱休息，心里却悄悄盼着下次见面——不管是坦白身份，还是单纯聊天，只要能见到上官雪，好像那些纠结的事，也没那么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