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驱车抵达琉璃厂，停好车拎起装着现金的公文包，就直奔萃珍斋。
店内，萃珍斋的林掌柜正坐在八仙桌旁泡茶，紫砂小壶冒着袅袅热气，动作娴熟雅致。让贺礼略感意外的是，桌旁还坐着个年轻姑娘，梳着乌黑的麻花辫，眉眼清秀，肌肤白皙，正是林掌柜的孙女林晓雅。算算日子，两人已有两年未见，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俨然一副大姑娘的模样。
“林掌柜，辛苦辛苦！”贺礼抬手笑着打招呼，径直走到桌旁坐下。
林掌柜抬眼瞧见他，也抬手道了句辛苦。然后一边倒茶一边打趣：“你小子现在也算是江湖中人了！”说着，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推到他面前。（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
贺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林晓雅身上，称赞道：“林掌柜，您孙女可是越来越漂亮了，这模样，真是女大十八变。”
林掌柜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带着几分得意笑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她爷爷是谁，这叫传承！”
一旁的林晓雅被两人说得脸颊微红，忍不住瞪了爷爷一眼，娇嗔道：“爷爷，您说什么呢！”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的羞涩，模样愈发可人。
贺礼看着这爷孙俩的互动，忍不住笑了起来，店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络。他放下茶杯，直奔主题：“林掌柜，今天过来，是来取咱们之前约好的那只宣德炉，现金我已经带来了。”
林掌柜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正色道：“放心，东西给你留好了，保准是你上次看中的那只，品相一点没差。”说着，他起身走进内屋，片刻后便捧着一个古朴的木头盒子走了出来。
林掌柜将紫檀木盒轻轻放在八仙桌上，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舍，却还是冲贺礼点了点头：“打开瞧瞧吧，还是你两年前看中的那只，我一直替你妥善收着。”
贺礼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木盒的搭扣。盒内垫着柔软的锦缎，一只海碗大小的宣德炉静静卧在其中，瞬间攫住了他的目光。香炉通体呈暗铜色，历经岁月洗礼，表面泛着一层温润如玉的包浆，触手细腻顺滑，没有丝毫毛刺。炉身线条流畅，敞口、鼓腹、圈足，造型古朴大气，透着皇家器物的端庄厚重；炉底清晰刻着“大明宣德年制”六个篆书款识，笔力遒劲，规整有力，正是宣德炉的典型特征。
看着这只炉子，贺礼心中感慨万千。两年前他初见此炉便一见倾心，奈何当时手头资金不足，实在无力拿下，只能忍痛放手。如今终于有能力将它收入囊中，指尖摩挲着熟悉的炉身，只觉得满心欢喜与踏实。
他缓缓合上木盒，抬头看向林掌柜，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轻轻放在桌上：“林掌柜，钱都在这儿，您点点数目。”
林掌柜却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笃定的笑意：“你小子的为人，我还信不过？当年你虽没买成，却特意跟我说让我留着，这份诚意我记着。再说，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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