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吴珩把对讲机拿到嘴边，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姿态放松。
“重要的是，我能不能给你想要的。而你，又能不能满足我的条件。”
他说话的同时，插在口袋里的左手，手指在裤兜里轻轻敲击了一下手表的表盘。
嗒、嗒。
两下。
这是他和刘伟约好的信号。
意思是：对方头目已上钩，但狡猾至极。
银行内部署超出预估，情况复杂，可以准备执行“里应外合”计划。
但务必等待我的最终指令。
“呵。”
对讲机里传来一声冷笑，充满了不屑和被冒犯的怒意。
“口气倒是不小。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就凭现在是我拿着对讲机在跟你说话。”
吴珩的回答滴水不漏，甚至还带着点“你奈我何”的嚣张。
“而且，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想知道，我们警方到底掌握了你多少信息，对吧？
比如，你的真实身份？或者……你那位在国外读书的宝贝女儿？”
吴珩这是在诈他。
纯粹的心理施压。
对讲机那头瞬间安静了下去。
死一般的安静。
指挥车内，刘伟和徐清媛等人通过监听设备，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刘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小子，真是什么都敢说！
万一激怒了对方，直接撕票怎么办！
然而，几秒钟后，对讲机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股冰冷的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种毒蛇吐信般的阴冷。
“你很聪明。”
“过奖。”
“但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江哲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命令。
“刀疤。”
“在，老大。”
刀疤立刻应声。
“给他个教训。”
“让他明白，在这里，谁才是定规矩的人。”
“断他一根手指。”
命令干脆利落，不容置疑。
整个银行大厅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人质们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吴珩。
刀疤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随即绽开一个残忍至极的狞笑。
他“咔咔”地扭动着脖子，发出骨节爆响。
“小子，听见没？我们老大要我给你松松骨。”
他一步步朝吴珩逼近，眼神里满是嗜血的兴奋。
“说吧，你想留左手还是右手？哦，不对，老大没给我选择题。”
刀疤的目光落在了吴珩垂在身侧的右手上，特别是那根修长有力的食指。
“就这根吧。”
他伸出粗糙的手，狞笑着说。
“警察同志，最喜欢用这根手指头指指点点了，废了它，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人质群中，一个胆小的女孩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抖得像筛糠。
吴珩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没有去看步步紧逼的刀疤。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对讲机上。
他知道，这是江哲对他的测试，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毁。
如果他表现出任何的恐惧、退缩，那么接下来的谈判，他将彻底落入下风，再无翻盘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时间。
为外面的突击小组争取多一分一秒的准备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