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脸上的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了地上。
他看着陈砚，又看看吴珩，嘴唇哆嗦着，想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完了。
这下乌龙可闹大了。
人家刑侦支队忙活了半个多月都没头绪的案子，被自己手下一个实习生，阴差阳错地给破了。
这传出去，他赵勇的老脸往哪儿搁？整个治安大队的脸往哪儿搁？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和质问并没有出现。
陈砚脸上的僵硬，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下一刻，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陈砚一边笑，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老赵啊老赵！你可真是……真是我的福星啊！”
他一把搂住赵勇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
“你这哪是拿错了档案，你这是给我们刑侦支队送来了一员福将啊！”
周围的刑警们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对啊赵队，您这操作，神了！”
“这叫什么？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赵队，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啊！”
走廊里的气氛，从刚才的尴尬死寂，瞬间转为了更加热烈的欢腾。
赵勇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搞蒙了。
他不生气？
他还夸我？
赵勇愣愣地看着陈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陈砚笑够了，这才转向吴珩，眼神里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小子，可以啊。”
“不管你是怎么拿到这案子的，案子是你破的，这是事实。”
陈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放心，这件事，谁也抢不走你的功劳。”
他顿了顿，当着所有人的面，掏出了手机。
“我这就给周局打电话，给你请功！”
周局！
听到这个称呼，赵勇的瞳孔猛地一缩。
江城市公安分局的最高领导，周瑾！
陈砚竟然要为了一个实习生，直接把电话打到周局那里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陈砚开了免提，一道沉稳威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喂，陈砚，什么事？”
“周局！”陈砚的声音洪亮有力，“跟您汇报一个好消息！张文昭杀妻案，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破了？谁破的？张文昭招了？”周瑾的语气明显带上了一丝惊讶。
“招了，全招了。”陈砚看了一眼吴珩，嘴角带着笑意，“不过，破案的人，说出来您可能不信。”
“少卖关子，快说。”
“是治安大队的一个实习警员，叫吴珩。”陈砚一字一句道。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赵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足足十几秒，周瑾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寻。
“治安大队的……实习生？”
“对。”陈砚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情况就是这样，这小子拿错了档案，结果进审讯室一个小时，就把张文昭给审下来了。”
“……”
电话那头，似乎能听到周瑾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拿错档案，顺手破了市局督办的特大杀人案？
这听起来，简直比小说还离谱。
“把审讯的录像，立刻发到我的电脑上。”周瑾的声音不容置疑。
“是！”
“另外，”周瑾补充道，“如果情况属实，这个叫吴珩的年轻人，功劳必须给足。
你打个报告上来，我亲自批，给他记三等功！”
三等功！
这三个字，像一颗炸雷，在走廊里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对于一个警察来说，尤其是基层警察，一辈子能拿一次三等功，都是可以吹嘘一辈子的荣耀！
而现在，一个实习生，就因为一个“意外”，直接预定了一个三等功？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聚焦在了吴珩身上。
羡慕，嫉妒，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吴珩自己也有些发懵。
三等功？
就因为拿错了档案？
这世界，是不是有点太魔幻了？
挂了电话，陈砚拍了拍吴珩的肩膀，笑容满面。
“听到了吧？周局金口玉言，你这三等功，跑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