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仪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话锋一转。
“他工作上不顺心，你会怎么安慰他？比如这次何经理顶替了他的事……”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郭燕的表情。
“我……我就跟他说，工作没了可以再找，身体最重要。”
郭燕的回答滴水不漏。
“哦，对了。”
苏婉仪状似无意地提起。
“我听说你们公司之前聚餐，何强也去了？你们还坐一桌呢？”
郭燕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她放在桌上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没有。”
她回答得很快，甚至有些急。
“我不认识他，真的不熟。就是听胡业提过几句。”
这个反应，太刻意了。
苏婉仪心里有了底，她拿起笔，在记录本上画了个圈。
“这样啊。”
她点点头，不再追问，似乎是信了。
审讯室外，监控屏幕前的陈砚嗤笑一声。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大学校友网、社交媒体、旧的论坛帖子……
几分钟后，一张有些泛黄的电子照片被他从一个尘封的校园论坛里挖了出来。
照片上，年轻的郭燕和同样青涩的何强并肩站着，笑得灿烂。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祝贺我系经管08班郭燕与何强同学，荣获校园情侣大赛一等奖。
“搞定。”
陈砚得意地打了个响指，按下了通话键。
“婉仪，有料。”
他的声音通过微型耳机清晰地传到苏婉仪耳中。
“郭燕和何强，大学同班同学，还谈了三年。有图有真相的那种。”
苏婉仪握着笔的手顿了顿。
她抬起头，看向还在努力扮演悲伤角色的郭燕，眼神里多了一抹锐利。
“郭燕。”
她再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
“你和何强，真的不熟吗？”
郭燕的心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警察同志，你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我说了我不认识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冤枉的愤怒。
苏婉仪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南城大学，经管学院08级，同班同学。”
她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
“在一起整整三年，还拿过校园情侣大赛的一等奖。”
郭燕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整个人僵在那里，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婉仪身体前倾，双臂交叠在桌上，目光如炬。
“这叫不熟？”
“郭燕，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侮辱你自己那段长达三年的青春？”
郭燕的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
那副精心维持的悲伤面具，在这一刻碎得彻彻底底。
“我……我……”
她想辩解，却发现喉咙里干得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你为什么要撒谎？”
苏婉仪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
“为什么要拼命撇清你和何强的关系？
胡业升职失败，顶替他的人，正好是你那位‘不熟’的前男友。
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