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后勒死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六十斤的成年男性。”
“需要多大的力气?”
“在死者会拼命挣扎反抗的情况下,凶手该如何控制他?”
“而死者的尸体上,除了脖子上的那一道勒痕。”
“为什么没有任何其他的抵抗伤或者压制伤?”
吴珩一连串的问题,像密集的子弹,打得林疏影节节败退。
“这……”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只关注了脖子上的致命伤,却忽略了这些最基本的逻辑。
一个女人,哪怕是受过训练的女人。
想要在清醒状态下,用皮带勒死一个比自己高大强壮得多的男人。
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除非……用了药。
“尸检报告里,并没有检测出任何药物残留。”
吴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堵死了她最后一条路。
林疏-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试图辩解。
“也许……也许存在一些我们没有考虑到的例外情况……”
“没有例外。”
吴珩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
他再次从林疏影手中拿过那个证物袋,将皮带对着光。
“真正用皮带进行暴力勒杀,因为受力不均和死者的挣扎。”
“形成的勒痕会深浅不一,边缘也会因为摩擦而模糊、破损。”
“更重要的是,”
吴珩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种专业的冷酷。
“为了在短时间内致死,凶手必然会用尽全力。”
“巨大的压力会瞬间切断颈动脉,导致大面积的皮下组织出血。”
“甚至会造成颈椎骨的损伤。”
“这些,才是典型的机械性窒息死亡特征。”
吴珩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疏影。
“但是,张凯脖子上的勒痕呢?”
“那道勒痕,宽度均匀,边缘平整光滑。”
“痕迹非常浅,更没有出现大面积的皮下出血,颈动脉也完好无损。”
“林疏影,你也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
“这些最基础的法医学常识,难道你都忘了吗?”
林疏影哑口无言。
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
一旁的王丽娟,听着吴珩的分析,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她看看吴珩,又看看林疏-影,最后将目光投向了许曼卿。
难道……丈夫的死,真的和这个女人无关?
整个诊所里,鸦雀无声。
吴珩看着众人各异的神色,最后将目光落回了手中的证物上。
他缓缓开口,语调平稳。
却抛出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案件调查方向的大胆猜测。
“所以,我有一个推断。”
“死者脖颈上的那道勒痕,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致死伤。”
话音落下,许曼卿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全然的错愕与震惊。
她紧紧攥着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剧烈松弛。
而林疏影,则死死地盯着吴珩。
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倔强。
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自己判断出错的事实。
吴珩的话在每个人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是真正的致死伤?
那真正的死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