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穿过由“黎明灰”颜料标记的量子航道,最终停泊在一颗被苍灰色大气笼罩的星球轨道上。扫描仪显示,这里的文明正处于工业时代的巅峰,但“密钥”传递来的感知却充满了窒息感——整个星球仿佛被罩在一个无形的灰烬牢笼中。
张翼将掌心贴在观测窗上,轻声说:“这里的色彩在哀悼。”
降落在第三大陆的工业都市时,连“墨匠”的机械臂都出现了0.3秒的凝滞——空气中漂浮的不仅是污染物,更是某种凝固的绝望。街道上的行人穿着统一款式的灰褐色工装,所有建筑都是水泥原色,连街边售卖的食品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灰。
“色彩税。”接待他们的经济官解释,手指在全息屏幕上调出法典,“高饱和度颜色需要缴纳额外税款,这是维持社会效率的必要措施。”
苏北想起故乡雨后樟树的新绿,想起张翼第一次系在他手腕上的蓝丝带。那些曾经照亮贫困岁月的色彩,在这里竟成了奢侈品。
在城郊的废弃颜料厂,他们找到了这个世界最后的调色师。老人藏在染缸深处,工作室的墙壁上钉着千百张色卡,每张都标注着被禁止的日期。
“他们杀死了颜色。”老人的手抚过一张褪色的茜草红,“说色彩会引发不必要的情绪波动,影响生产效率。”
张翼让“密钥”悬浮在染缸上方。当星舰带来的星光穿过彩色玻璃,在灰墙上投下虹彩时,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改变始于一个危险的举动。
老调色师将最后一管群青混入中央广场的供水系统。当灰衣的市民们饮下染色的水,他们眼中突然映出了天空真实的蓝色。
恐慌随即而来——色彩管制局的军队包围了广场。就在灰制服士兵举起褪色枪的瞬间,苏北展开灵犀力场,将老调色师记忆中的颜色谱系投射在整个天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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