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如同冰冷的石膏,将王芳固定在了层流病房外的长椅上。程述沉默地坐在她身边,温热的手掌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却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寒意。全球骨髓库的搜寻如同石沉大海,希望正随着念安生命体征的微弱而一点点流逝。
就在这时,王芳的助理周明引着一位身着深色西装、手提公文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男子神情肃穆,带着法律从业者特有的严谨。
“王总,这位是正清律师事务所的刘律师。他说有重要事务,必须亲自见您。”
王芳抬起空洞的眼睛,没有任何反应。程述代为开口:“刘律师,有什么事?我们现在恐怕没有时间处理法律事务。”
刘律师微微欠身,语气平和却坚定:“程先生,王女士,我完全理解。我受托前来,正是与病房内的林念安小姐有关。”他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封装好的文件和一个小巧的黑色u盘。“这是我的委托人,已故的郑宝仪女士,生前立下的特殊指令。她委托我律所,在满足特定条件时,必须将此物交到王芳女士手中。”
听到“郑宝仪”(赵母)的名字,王芳的眼神骤然聚焦,射出冰冷的光芒。
程述立刻警惕起来:“她又想做什么?”
刘律师不受影响,继续平静地陈述:“触发条件如下:当林念安小姐被确诊患有危及生命、且必须通过造血干细胞移植才可能治愈的重大疾病,同时,其所有已知直系血亲经医学检测无法提供相匹配的移植源时,本指令即刻生效。”
这个精确到令人发指的条件,让王芳和程述同时感到一股寒意。它不像是一个诅咒,更像是一个……冷血的预言。
“她怎么会知道……”王芳的声音干涩沙哑。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如何能预见她孙女会患上特定类型的重病?
刘律师推了推眼镜,解释道:“郑女士在立嘱时曾提及,她家族有隐秘的血液疾病遗传史,虽不完全外显,但后代,尤其是隔代,存在一定的发病风险。她声称,这是她留给王女士的……‘最后一份礼物’,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提供一条‘出路’。”
家族遗传史?出路?
这解释看似合理,却更显得赵母其心可诛!她早已埋下这颗恶毒的种子,冷眼旁观,等待着王芳在绝境中被迫挖出它的一天。她不是在预言,她是在布设一个基于概率的、无比残忍的陷阱。
王芳看着那个u盘,仿佛看到赵母在坟墓深处露出的狞笑。她可以拒绝,可以把这个充满恶意的东西扔进垃圾桶。但是,“出路”两个字,像魔咒一样攫住了她。在女儿生命面前,任何一点微小的可能性,哪怕来自魔鬼,她都无法转身离开。
她伸出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接过了那个比千斤还重的u盘。
周明迅速取来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命名为——“给你的镜子”。
王芳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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