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移植手术后的第三天,林念安依旧在层流病房内严密监护,但各项生命体征已趋于平稳,那颗被植入她体内、来自沈墨的“生命种子”正在悄然生根发芽。王芳悬了多日的心,终于得以稍稍回落,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程述提着保温盒走进医院附近的临时公寓时,看到王芳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眼下是挥之不去的青黑。他将温热的粥放在茶几上,动作轻柔,却还是惊动了她。
“念安那边刚来过电话,情况稳定,你不用担心。”程述坐在她身边,温声道,“倒是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王芳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沙哑:“我知道。只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赵母留下的那句话,像一根刺。”她指的是u盘里那句“我亲手培养出来取代你的好女儿”,虽然沈墨的出现和捐献骨髓暂时化解了最紧迫的危机,但以赵母的性格,真的只会留下一个挑拨离间的遗言吗?
程述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我也有同感。郑宝仪做事,向来喜欢一环扣一环。她既然能布下沈墨这枚长达二十多年的棋子,未必没有后手。”他沉吟片刻,说道,“我这几天动用了些关系,在暗中清查赵母生前最后几个月,尤其是保外就医期间,所有不寻常的资金流动和人际往来。”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几份加密文件:“初步发现了一些端倪。她通过数个离岸空壳公司,以及一个看似与赵家、与她本人都毫无关联的第三方投资机构,在近期持续、小批量地吸纳‘芳华集团’旗下核心子公司的流通股份,动作非常隐蔽。”
王芳的睡意瞬间消散,她坐直身体,接过平板仔细查看。数据显示,这些收购行为分散且琐碎,单笔交易量完全引不起市场注意,但累积起来,已经达到了一个可以影响董事会决策的临界点。
“这不像是在投资,”王芳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数据,眼神锐利,“这更像是在……布局。”
“没错。”程述点头,指向另一份文件,“更重要的是,我们监测到,有几家与芳华集团有重要合作关系的上下游企业,近期其核心决策层的人员或股权结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这些变化的背后,隐隐指向同一个神秘的资本操盘手。手法,与收购股份的那家第三方机构如出一辙。”
他放大了一张复杂的股权关系图,几条看似不相关的线条,最终都迂回地指向了赵母曾经控制、如今已转至他人名下,但实际可能仍受其遗嘱指令影响的几个隐秘信托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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