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寂静。这个信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所以,马景明不仅是个古董商,”王芳缓缓道,“他年轻时,曾是一个针对文物走私的机密部门的外围人员?他接受过相关训练,了解情报工作的基本规则,甚至可能有自己的人脉和资源?”
“从档案碎片看,是这样。”老k点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能这么快掌握‘拂晓’行动队的动向,以及他在西北能调动一些非公开的资源。他很可能还保留着当年的一些关系网,或者自己建立了一套信息渠道。”
程述的脸色变得更加严峻:“这就更复杂了。一个前外围情报人员,如今是成功的古董商,主动接触我们,提供关键帮助……他的真实立场是什么?是延续父辈的遗志和我们站在一边,还是另有所图?甚至……他会不会本身就是双重身份,一面是收藏家,一面可能还在为某个部门工作,或者被‘拂晓’策反?”
所有可能性都存在着,每一种都足以让接下来的行动陷入巨大的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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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王芳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西北方向渐渐沉落的夕阳。父亲提供的回忆,老k查到的背景,程述的担忧,马景明那双看似诚恳却深不见底的眼睛……所有信息在她脑中碰撞、发酵。
她想起母亲在红色笔记本前页写下的那句“重点保护家里最小的孩子”。那不仅是物理上的保护,更是一种警示:这条路上布满迷雾和陷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独立判断,不能被任何看似美好的援助迷惑。
马景明的帮助,就像迷雾中伸来的一只手,看不清这只手的主人到底是友是敌,也不知道这只手会将他们引向何方。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他们不能停在敦煌。马鬃山的线索必须去取,“拂晓”的威胁必须面对。
她走回屋内,面对等待她决定的众人。
“我们接受马景明的有限合作。”王芳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基于我们掌握的新信息,合作级别降低,警惕级别提到最高。”
她条理清晰地部署:
“第一,采用我们自己的b方案路线作为主线,马景明提供的‘科考小道’信息仅作为极端情况下的备选参考,且必须经过我们自己的实地无人机侦察确认安全后才考虑。
“第二,给他的信息反馈仅限于‘我们已经出发,大致方向西南’,不提供任何细节。他的误导行动,我们乐见其成,但不依赖其结果。
“第三,行程中设立多重暗哨和反跟踪措施,假定我们全程可能处于‘拂晓’或……其他不明势力的监视下。
“第四,程哥,安排我们最可靠的一组人,在明天我们出发后,暗中反向监控马景明在敦煌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他接下来和谁接触,做了什么。”
“第五,”她看向父亲和老k,“爸,k叔,你们继续深挖马老先生当年参与的那个‘计划’以及马景明那段经历的所有细节。我们需要知道,那个部门是否还在运作,马景明现在是否还与它有联系。”
她的决策既没有因为怀疑而完全拒绝援助,也没有因为潜在的好处而盲目信任,而是在利用一切可用资源的同时,将自己置于最安全的掌控之中。
王芳在错综复杂、真假难辨的信息和人物关系中,保持清醒头脑,做出冷静、独立且极具操作性的决断,展现其成长与领导力。
程述眼中露出认可:“明白。我立刻调整部署。”
老k:“我会盯紧信息层。”
林墨轩看着女儿,担忧中夹杂着骄傲:“芳芳,你……越来越像你妈妈了。不是样子,是这种时候的果决和清醒。”
王芳没有回应父亲的感慨,她的目光已经投向西方那片暮色笼罩的荒野。马鬃山就在那里,下一个线索就在那里,而迷雾,也同样弥漫在那里。
程述暗中调查发现,马景明的背景远比古董商复杂,他曾是某机密部门的外围人员。
马景明与那个神秘的“文物追索部门”是否还有联系?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王芳团队在提高警惕后踏上马鬃山之路,等待他们的将是下一个谜题,还是早已布下的陷阱?
(第229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