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失败并不罕见，处理失败才是他的专长。
他按下一个内部通讯按钮。
“是我。‘孤狼’计划失败，启动善后程序。”
“明白，先生。需要处理掉接触过她的所有中间人吗？”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对。那个老兵网络，还有负责联络的……所有人。我不希望‘苍龙’或者任何人，顺着这条线找到我们。”陈启明淡淡地吩咐道，“把这条线，彻底剪断，烧干净。”
“是。”
挂断通讯，陈启明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他并不担心白露。
一个被荣誉感冲昏头脑的士兵，即使活着，也翻不起什么浪。
她要么被“夜枭”杀死，要么被官方通缉，无论哪种结局，都无足轻重。
他担心的是凌寒。
这个女人，像一个无法预测的变量，一次又一次地打乱了秦先生的布局。
先是搅黄了码头的交易，现在又让一个精锐的棋子凭空消失。
“看来，得用更直接的手段了。”他自言自语道，
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是我。通知‘秃鹫’，可以行动了。目标，琥珀街。我不管他用什么方法，烧也好，炸也好，我要那只‘夜枭’，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躲。”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对这个命令有些意外。
“陈先生，琥琥珀街的水很深，而且……那里是夫人的……”
“这是秦先生的意思。”陈启明冷冷地打断了他，“夫人那边，先生自会解释。执行命令。”
“……是。”
挂断电话，陈启明重新坐回椅子上，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斯文儒雅的表情。
既然精密的陷阱抓不住你，那就把你藏身的那片森林，连同森林里所有的东西，一起烧成灰烬。
琥珀街，茶馆。
凌寒依旧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仿佛从未离开。
苏掌柜和九娘站在她面前，神色凝重。
“消息可靠吗？”凌寒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问道。
苏掌柜点点头，脸色阴沉：“绝对可靠。我安插在黑金集团内部的一只‘老鼠’传回来的消息。秦昊的走狗陈启明，已经下令让一个叫‘秃鹫’的疯子来‘清理’琥珀街。”
“‘秃鹫’？”凌寒抬起眼。
“一个拿钱办事的佣兵头子，手下有一帮亡命之徒，喜欢用炸药和重火力，做事毫无底线。”苏掌柜解释道，“他们是秦昊养在暗处最凶狠的一条狗。”
九娘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忧色：“琥珀街虽然有自己的规矩和力量，但大多是小偷、骗子、情报贩子，不是正规的武装力量。如果‘秃鹫’带着人硬闯，恐怕会血流成河。”
整个茶馆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这里是他们的家，是无数底层小人物赖以生存的庇护所。
现在，因为凌寒，因为“夜枭”，这片小小的法外之地，即将面临灭顶之灾。
苏掌柜和九娘都看着凌寒，等待她的决定。
他们选择了站在她这边，但这份选择的代价，似乎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沉重。
凌寒沉默了片刻。
她的手机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白露发来的信息，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公司。
【远星投资】
凌寒的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她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燃烧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意。
“他们想把森林烧了，逼我出来。”她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那我们就把火，引到他们的老巢里去。”
她看向苏掌柜和九娘，目光锐利如刀。
“通知琥珀街所有的‘老鼠’和‘信鸽’，放下手里的一切。今晚，我们有一个新的目标。”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们，屏幕上，是“远星投资”的办公大楼地址。
“秦昊以为他可以掀桌子。”
“那我们就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有资格坐庄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