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晰感知到女孩的恐惧——心跳快得像擂鼓，体温在上升，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带着恐慌。
这是她作为医疗专家的本能，也是最致命的弱点——她能共感小葵的痛苦，此刻那疼痛正顺着神经往她心脏钻，像有人用细针一下下挑着她的血管。
舱门被撞得晃动。
夏暖摸到腰间的战术刀，刀身贴着小葵的发顶。
三年前队友牺牲时，她握着这把刀立誓要成为最锋利的刃；此刻她却突然明白，当刀说“疼”的时候，才是最利的——因为它知道，自己要保护的东西比疼痛更重要。
“别怕。”她对着储物格轻声说，然后转身撞向舱门。
守卫的枪口刚抬起来，就见一道白影闪到面前。
夏暖的战术刀划开第一个人的手腕，反手握刀挑飞第二人的枪，膝盖顶在第三人腹部时，她听见自己肋骨发出的脆响——小葵的恐惧具象成了她的痛觉，可这痛觉反而让她的动作更狠、更准。
“夏暖！这里！”凌寒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
她倒挂在管道里，伸手接住夏暖抛上来的小葵，又拽着夏暖的战术带往上拉。
守卫的子弹擦着夏暖的耳际飞过，在金属管壁溅出火星。
“走！”凌寒把夏暖推进管道，自己垫后。
神识里，红夫人正往实验舱赶，她的心跳快得异常，显然有什么东西比人质更重要。
“白影，数据备份了吗？”
“双保险，连‘数字宇宙’都同步了。”白影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笑，“你猜红夫人的实验对象是谁？是三年前凤凰队牺牲的姐妹——她提取了她们的基因，想复制‘凤凰血脉’。”
管道外传来红夫人的尖叫：“抓住那个抱孩子的！她是夏暖！是她毁了我的实验！”
夏暖抱着小葵，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管道上。
小葵用沾着血的手抹她的脸，嘴里发出含混的呜咽——那是她声带受损后，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她在说‘谢谢’。”夏暖突然笑了，眼泪混着血珠掉在小葵额头上，“我听见了。”
凌寒回头看她。
这个总把医疗箱擦得锃亮的女人，此刻浑身是血，却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她终于明白，所谓“凤凰”的韧性，从来不是刀枪不入，而是明明疼得发抖，却还能把队友护在身后。
“撤离点还有三百米。”她对着通讯器说，“银刺，撑住，乔伊已经给你打了止血针。白影，把基因数据传给苍龙，萧玦说他们有办法追踪红夫人的下一个实验室。”
管道尽头的天光透进来，带着雨后的清新。
夏暖抱着小葵爬出管道时，晨光正落在她脸上。
小葵指着天空，张了张嘴——虽然发不出声音，但所有人都看懂了她的口型：“妈妈。”
夏暖的眼泪又掉下来。
她摸了摸小葵后颈的针孔，那里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形状像只振翅的凤凰。
“回家。”她轻声说，“我们回家。”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凌寒望着逐渐清晰的苍龙队标志，神识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雪松味——那是萧玦常用的战术喷雾。
她勾了勾嘴角，把战术刀插回腰间。
刀身映出她的脸，眼底的冷硬褪了些，多了丝温柔的锋芒。
正如夏暖说的，当刀知道自己要保护什么时，才是最利的。
而她们要保护的，从来不是什么“凤凰”的名号。
是身后的战友，是怀里的孩子，是所有值得被守护的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