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远处银鸥港方向闪烁的警灯，拇指摩挲着枪柄上的凤凰浮雕——这一次，她不会再给敌人任何机会。
谁在用她的脸接任务？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敢动凤凰的羽毛，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货轮的钢铁甲板在雨雾里泛着冷光，凌晨两点的银鸥港像头沉睡的巨兽，只有远处灯塔的光束偶尔扫过集装箱堆。
穿维修工服的男人缩着脖子钻进无线电舱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他没意识到，这是三秒前凌寒从隔壁集装箱顶跃下时带起的气流扰动。
男人的手指刚触到便携设备的电源键，后腰便抵上了冰冷的枪口。
金属的凉意透过工装布渗进皮肤，他喉结滚动着要喊，却被凌寒另一只手卡住下颌，指节精准压在喉返神经上。
每37秒一次的呼吸停顿。凌寒的声音裹着海风灌进他耳朵，枪管顺着脊椎骨向上顶了顶，远程意识连接的延迟特征，和冒用我脸的冒牌货用的是同一种脑机接口。她的灵觉如蛛网般缠上男人手腕的脉搏，能清晰感知到他血管里肾上腺素激增的震颤，说，谁给你的人皮面具？
男人的膝盖开始打颤。
他盯着金属舱壁上自己扭曲的倒影，看着那支银漆沙漠之鹰在镜中泛着冷光——和新闻里的凤凰队长配枪一模一样。黑、黑鸦......他的舌头像打了结，我们只是执行者，模板数据是上头买的......
雷震的生理数据。凌寒的拇指碾过扳机保险，包括梦境频率和应激反应曲线。她说出的每个词都像淬毒的针，扎得男人瞳孔骤缩，你们要让她活着，看着自己变成杀人犯。
男人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人不是冒牌货——真正的凌寒能看透他每根神经的颤抖，就像在看一本摊开的书。他失控地喊，他们说......说只要在她的生物模板里植入暴力倾向暗示，等她被当成通缉犯......
白影，定位黑鸦的云端备份库。凌寒打断他的话，枪口移到他肩胛骨之间，现在。她另一只手掏出战术手铐，你还有三分钟，把知道的ip全吐出来，否则我让你体验什么叫神经过载——你的大脑会以为自己在被火烧，直到神经细胞全部坏死。
男人的裤脚渐渐洇出深色水痕。
他抖着手在终端上输入一串乱码，加密界面刚跳出，无线电舱的门突然被撞开。
雷震裹着风冲进来，爆破筒在身侧晃出危险的弧度：头儿！
那冒牌货在c区6号舱！
我——她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被制住的男人和凌寒手里的枪，突然咧嘴笑了，得，看来我来晚了。
去守舱门。凌寒没回头，视线锁死终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夏暖在基地等你的生理数据比对结果。
雷震应了声，转身时战术靴碾过地上的雨水，金属扣撞在舱壁上发出脆响。
她站在门口，背对着两人，却能听见身后男人断断续续的供述，拳头慢慢攥紧——三年前在雨林里救过的小女孩，去年生日她烤糊的蛋糕，这些记忆突然涌上来，烫得她眼眶发疼。
找到了！白影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响，带着电流杂音。
基地作战室的全息屏上，黑鸦的云端架构图正在拆解，备份库在百慕大群岛海底光缆节点，我现在黑进他们的防火墙......头儿，你要的病毒程序已经准备好，是你上次说的凤凰尾焰，能顺着数据流烧穿三个代理服务器。
凌寒扯下男人脖子上的神经交互头盔，扔给雷震：带回去给夏暖做成分分析。她盯着终端上逐渐显形的ip地址，灵觉突然捕捉到数据流里一丝熟悉的波动——那是萧玦特战队常用的加密协议。
她指尖在通讯键上顿了顿，最终按下基地专线：白影，给苍龙的通讯频道留个后门。她的声音低了些，像在说给自己听，他们要抓黑鸦，我们也需要盟友。
回到基地时，天已泛起鱼肚白。
雷震踢开作战室的门，把神经交互头盔砸在战术桌上，金属碰撞声惊得白影的电子贴片闪了闪红光。看看这破玩意儿。她扯下战术手套，指节捏得咔咔响，敢拿我的脸当杀人工具？
行啊。她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排微型电磁脉冲雷，每个雷体上都刻着小小的凤凰图腾，海狼号靠岸卸货，我要在他们的货物里埋雷——让那些杂种亲眼看看，真货和赝品，哪个炸得更响。
夏暖从医疗舱抬起头，手里的平板映着她紧绷的脸：雷震的生物模板文件已经删除，但黑鸦可能还有备份。她推了推眼镜，不过白影的病毒程序很聪明，现在他们每复制一次模板，就会自动生成带标记的错误数据......
够了。凌寒打断她，目光扫过全息屏上黑鸦地下控制室的实时监控画面——那是白影在病毒里埋的眼睛。
画面里，所有屏幕都跳着红色警告：模板文件已被篡改。
来源：夜枭。黑暗中，一只戴皮质手套的手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半张焦黑的烧伤脸，疤痕从左眉骨爬过鼻梁，在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
终于......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带着某种病态的愉悦，玩到有意思的了。
作战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白影的手指在键盘上飞掠，监控屏切换成全球新闻网的实时画面——翡翠港的新闻直播信号正在闪烁，主播的嘴型还保持着说话的弧度，画面却突然变成一片雪花。
头儿，翡翠港的卫星信号被干扰了。白影的电子贴片闪着诡异的蓝光，干扰源......像是某种新型电磁脉冲，和黑鸦用的技术不太一样。
凌寒盯着雪花屏里偶尔闪过的碎片画面：穿白大褂的人群、冒着青烟的实验室、半空中断裂的信号塔。
她的灵觉突然刺痛，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不是危险预警，更像是某种未知的、庞大的存在正在苏醒。
白影，调翡翠港近三天的所有异常数据。她摘下战术披风搭在椅背上，目光扫过团队里每一张紧绷的脸，雷震，你的电磁脉冲雷加三个备用电池；夏暖，准备高压氧舱；乔伊......她突然笑了，眼神里淬着冰碴，告诉银鸥港的线人，今晚的海鲜市场，我们要请吃顿大餐。
而在千里之外的翡翠港，某座实验室的防爆玻璃正渗出细密的裂纹。
监控屏幕上，所有仪器的指针都在疯狂跳动，最中央的培养舱里，淡蓝色液体翻涌着气泡，映出里面那具被基因改造的躯体——他闭着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