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兽影凄厉嘶吼,仿佛感知到某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竟在消散前双足跪地,似要匍匐叩首!
而凤栖梧的手掌,未有丝毫停顿。
三寸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她五指微收,掌势轻落,却似携万钧雷霆,精准印在林昊胸口膻中大穴。
那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已引动体内残存的一丝神魂本源之力,顺着经脉逆冲而入,直捣丹田气海!
“啊啊啊——!!!”
林昊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双眼暴凸,面容扭曲至极。
他体内的灵力如沸水骤冷,瞬间凝滞、溃散,丹田处传来一阵阵塌陷般的剧痛——那是根基被彻底摧毁的征兆!
下一瞬,他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倒飞而出,狠狠撞上大厅尽头的紫檀雕花屏风。
咔嚓数声,木屑纷飞,屏风应声坍塌,烟尘弥漫。
他瘫在地上,口吐黑血,双手痉挛般抓挠着地面,想要爬起,却发现经脉空荡如枯井,再无一丝灵力可调用。
筑基道基……碎了。
终生修为,尽废!
满堂死寂。
落针可闻。
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庞。
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宾客,此刻全都僵立原地,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魅。
一个炼气三层的废物少女,一掌废掉筑基中期的天才?!
这不只是越级反杀——这是颠覆常理,践踏天地法则!
凤德庸浑身剧烈颤抖,老眼瞪得几乎裂开。
他死死盯着那道站在废墟中央的身影,脑海中轰然炸响:这不是凤南枝……这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旁支弃女!
她是……谁?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她眉心那一抹若隐若现的赤金色凤纹时,心脏猛地一缩——那是凤家古老典籍中记载的“始祖印记”,唯有血脉最纯正的嫡系后裔才可能觉醒,但千百年来无人得见!
难道……传说中的那位……真的回来了?
他嘴唇哆嗦,老泪纵横,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呐喊:“护……护住老祖!不得放肆——!”
凤栖梧早已收回手掌,指尖轻弹,抖落一丝沾染的浊气。
她站在破碎的青砖之上,衣袂未染尘埃,眸光扫过全场,如天罚之眼,冷冷睥睨。
“今日之事,”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凿进每个人的灵魂,“传话回去——林家若敢报复,凤氏便先屠其满门。”
一句话,杀意滔天。
厅中众人无不胆寒。
林家虽强,可也从未听过哪家敢扬言“屠满门”!
何况是来自一个衰败家族的“废柴”?
可没人敢笑。
因为刚才那一掌,太过真实,太过恐怖。
凤栖梧目光缓缓移向四周宾客,那些曾对她冷嘲热讽、幸灾乐祸之人,此刻纷纷低头避视,有人腿软到几乎跪地。
“还有你们这些趋炎附势之徒。”她唇角微扬,笑意却冷得刺骨,“下次跪得慢些,或许还能多活片刻。”
语毕,她转身离去。
素白衣裙翻飞,步伐从容,仿佛刚才不是废了一位筑基修士,而是随手拂去肩头落叶。
无人敢拦。
无人敢言。
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祖厅尽头的月洞门,余下的众人仍如泥塑木雕,久久无法回神。
唯有凤青瑶,怔怔站在原地,泪水无声滑落,却不是悲伤,而是狂喜。
“她真的不一样了……”她喃喃低语,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不再是那个任人践踏的姐姐……她是……我们的希望!”
而在祠堂最深处,供奉着凤家历代先祖牌位的幽暗角落,一枚漆黑如墨的古戒静静戴在凤栖梧右手食指上,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般的纹路,仿佛沉睡的封印正在缓缓松动。
忽然——
【归墟戒】内,一道古老低语悄然响起:
“第一重封印……松动。解锁区域:药庐残墟。开放权限:初级药材提取、基础丹方调阅。”
与此同时,戒指内部,一方荒芜破败的小世界中,一座倒塌大半的石屋微微震颤,屋顶缝隙间,一株通体幽蓝、形如泪滴的灵草轻轻摇曳,叶片上浮现一行古字:
“九转还魂草——可续断脉,重塑经络。”
凤栖梧缓步穿过长廊,指尖轻抚戒指,神念微动,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区区废脉?
待本座取你一株草,便可让你重铸灵根,踏入金丹大道。
这具身体……很快就能承载真正的力量了。
夜风拂过庭院,吹动檐角铜铃,叮咚作响。
仿佛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悄然奏响序曲。
而在凤家深处,一座尘封百年的青铜古钟,静静悬于宗祠高台,表面锈迹斑驳,却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轻轻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