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光自归墟戒中爆射而出,却非攻击,而是化作亿万道细如牛毛的锁链,以那灰影祭司为中心,瞬间织成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
“你不是第一个反抗者,”那灰影祭司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咆哮,被凤栖梧的五指死死扼住,却仍在疯狂挣扎,“每一个觉醒的始祖都曾试图打破轮回,但她们最终,都成了归墟的一部分!化作滋养这片死寂之地的养料!”
凤栖梧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动摇,反而燃起一抹近乎残忍的笑意。
“那是因为,”她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她们只想逃。”
“而我——”
她另一只手猛然发力,将归墟戒狠狠嵌入灰影祭司的眉心!
“要的是夺权!”
“啊啊啊——!”
凄厉的尖啸响彻虚空。
灰影祭司的身体被归墟戒疯狂吸扯,化作一道道浓郁的死气与本源之力,尽数灌入戒指之中。
凤栖梧能清晰地感知到,戒指的第六层空间壁垒正在剧烈震荡,随着灰影祭司被彻底吞噬,一个全新的区域轰然洞开!
那是一座通体由幽暗神金铸就的殿堂,殿门之上,三个由天道法则凝聚而成的古字缓缓浮现——囚神殿!
这里,将是她为所有敌人准备的永恒监牢!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凤栖梧豁然转身,只见夜玄寂半边身子已经彻底化为虚无的星屑,仅靠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勉强支撑。
他每呼吸一次,魂体就黯淡一分,仿佛正被这方天地无情地擦除。
“魂钉快撑不住了,”他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竟还带着一抹浅笑,声音低沉而急促,“这片空间的时间流速在排斥我,拒绝我的存在。”
“我来……”凤栖梧心头一紧,伸手便要去扶。
“别碰我!”夜玄寂猛地将她推开,动作决绝,“听我说完——”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量说道:“归墟真正的主人,不是某个被选中的始祖,而是‘轮回’这个概念本身。它需要始祖一次又一次地重生、失败、再归来,用始祖的神魂之力维持万界生死平衡。你要赢,就必须先让它相信……你已彻底臣服。”
他抬起那只仅剩的、几近透明的手,将最后一点凝实的魂力化作一道银光,毫不犹豫地注入了凤栖梧的心口。
那银光温暖,却带着决绝的死意。
“现在,假装我死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整个魂体如被风吹散的沙画,轰然溃散。
凤栖梧的瞳孔在这一刹那缩至针尖大小。
电光石火间,她明白了夜玄寂的全部计划。
那不是请求,是命令,是他在生命最后一刻,为她铺好的通往王座的最后一段血路。
悲恸如海啸,瞬间淹没了她的神魂。
这不是伪装,这是真的!
那个曾与她生死同契的男人,再一次,死在了她的面前!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凤鸣自她口中冲出,撕裂了往生道的死寂。
那声音里蕴含的悲伤与愤怒,竟让周围奔腾的忆海都为之凝滞。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抱着夜玄寂消散前跌落的那片虚空,重重砸向冰冷的石桥。
“为何……为何又要留我一人?!”
她嘶声怒吼,声音里满是无尽的绝望与被抛弃的痛苦。
一滴滚烫的泪珠,自她眼角滑落。
没有落在石桥上,而是精准无比地滴在了她指间的归墟戒之上。
嗡——!
戒指猛然一震,一道被尘封了无尽岁月的古老印记,在接触到这滴蕴含着“至亲之血”与“至恸之情”的泪水后,骤然激活!
那是她于荒古时代,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道后手,一道连天道都无法窥破的密令——【始祖密令·逆命诏】!
归墟裂谷之外,星枢台之上。
南宫玥浑身剧颤,猛地睁开双眼,两行血泪夺眶而出:“夜玄寂的气息……消失了!”
她声音哽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但是……主上的悲伤是真的!那股绝望,正在与归墟的本源产生共鸣!”
“动手!”宋惊鸿眼中寒光一闪,再无半分犹豫,当机立断地向着早已待命的精锐下令,“破穹箭准备!一旦感应到归墟中枢出现万分之一息的松动,立刻给我轰击外壁能量节点!”
另一侧,柳青璃指尖翻飞,将刚刚从一缕归墟气息中提炼出的“逆忆香”与破妄丹的残渣迅速融合。
她手腕一翻,从南宫玥那里接过一片染血的衣角,上面正有一滴凤栖梧先前留下的眼泪。